繁華落盡，周思澤站在滬州的街頭，夜籠罩著這座古老的城市，仿佛能聽見歷史的低語。他手中的煙頭在手中燃盡，留下一地的灰燼，他的影子被路燈拉得長長。

周懷賢的話在他耳邊回：“你又不是沒看見那尋死覓活的樣子，跟我？”他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，仿佛那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笑話。

“讓的尸跟我？”周思澤深吸一口冷氣，煙霧在空氣中彌漫，他的聲音凝結冰：“我是去干正事的，不是帶病秧子過去玩的。”

“家裏的事我會打點好，你盡管帶著去就是了。”周懷賢的語氣堅定，不容置疑。

“你就不反悔？”周思澤問，眼中閃過一戲謔。

“沒什麼好后悔的，路上注意安全。”周懷賢說完，轉離去，留下周思澤獨自站在風中，那抹孤寂的背影在路燈下拉得更加修長。

周思澤將煙踩滅，抬頭向天空，知道周懷賢是不想因為陳瀾潯而壞了兩人的關系，所以才把陳瀾潯拱手讓人。既然這樣，那他就不客氣了。

“楊參謀，送些好的東西到莊子裏給七姨娘補子，等后天一早你就去把人接過來。”周思澤的聲音低沉而有力。

“屬下明白。”楊參謀微微點頭，心中卻是略微松了口氣。

莊子裏，大夫剛剛離開，楊參謀讓人送的東西就到了。柳桃看著那些個好東西，眼睛都看直了，這得大幾百塊錢吧。

像那西洋參，這玩意兒也就只有大夫人會拿來吃，姨娘和下人們更是想都不要想的事。

柳桃看了看楊參謀，“這些都是給七姨娘的？”

“都是，你且放心伺候著就是，要是有不夠的話盡管人通知我一聲，一定要把七姨娘給照顧好了。”楊參謀笑著說。

柳桃木然的點了點腦袋，有這些東西，上那些傷都要好得快了。

屋子裏，陳瀾潯聽著外頭的聲音，臉上哪還有那悲憤絕的表，反而是一片清明冷靜。看著手臂上的傷口，默然嘆氣。

為了證明自己對周懷賢的真心，這回可是下足了本。又是自盡又是割腕的，他倒是一點傷都沒有，反手就把送給了周思澤。

呵，男人。

陳瀾潯仰著腦袋，又從床上爬了起來，拿起紙筆寫了封信，其中聊表真心，字字泣。

陳瀾潯撐著腦袋，看著信上娟秀的小，又默念了一遍。任誰看了都覺得真意切，且為之容。

陳瀾潯將紙疊好放進了信封裏面，等柳桃進來時給。

“七姨娘，這信……”柳桃看著，面猶豫。

不確定大公子會不會收。

“拿過去送給他吧，就說……”陳瀾潯低著頭，“就說我想通了，我愿意跟著二公子，只要是他的要求，我都會做到，哪怕是死。”

柳桃聞言，更加地心疼七姨娘了。這麼癡的子，就是打著燈籠也找不到，偏偏大公子不懂得珍惜，是讓七姨娘去跳二公子那火坑。

“柳桃明白。”柳桃拿著信離開。

如所想的那樣，大公子拒絕了的信，并且將那信隨手丟進了垃圾簍裏。柳桃看得眼睛發酸。

“七姨娘說，只要是大公子的吩咐都愿意去做，哪怕是死……”柳桃說完，哭著跑開了。

七姨娘那麼好的一個人，憑什麼要這些無妄之災啊。

閉著眼睛，瞧著這漫天暮，路過一家賣糕點的鋪子，走了進去。

興許吃點甜食，七姨娘心裏就舒服了。

外頭的小廝關了門，周懷賢彎腰撿起垃圾簍裏的信封，緩緩拆開。原本干凈整齊的紙面，卻滿是被淚水打過的痕跡，更有墨跡被暈染開來，依稀能看清楚裏面寫了什麼。

周懷賢忽然就有些不舒服起來，手裏地著那張信紙，回想這些日子，他都干了什麼事。

他試探的同時不忘利用，睡。

他確實混蛋的。

如今更是把親手送給了老二。

周懷賢嘆了聲，陳瀾潯沒得選，他也沒得選啊。

夜愈發深沉，周思澤站在滬州街頭，回味著與周懷賢的對話，心中五味雜陳。他知道，周懷賢的話雖帶諷刺，卻也出一種無奈和妥協。

他轉走進一家小酒館，了一壺酒，一盤花生米，獨自坐在角落裏，看著窗外夜漸濃，思緒飄得很遠。

陳瀾潯的癡，他看在眼裏，卻無法回應。他是個軍人，他的世界充滿了戰火和犧牲，他無法給安寧的生活。

而陳瀾潯，他卻無法放下。是他的弱點，是他的肋，也是他心中永遠的痛。

周思澤仰頭，將杯中的酒一飲而盡，他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怎樣，但他知道，他不能放棄。

因為，在這個世界上，有些東西，一旦擁有了，就永遠無法割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