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低垂，寒風呼嘯，柳思蘭在街頭蹲坐良久，終于換了更為舒適的蹲姿，以期能夠在這冷冽的冬夜裏尋得一點溫暖。然而，漫長的等待似乎永無盡頭，直至一輛奧迪車的車門在側悄然降下。

著脖子，抬頭看向駕駛座的車窗，那裏坐著的是陸飛揚，他眉目冷峻，瞳孔深邃如墨。那輛車，不是他離開時駕駛的。

柳思蘭掙扎著站起，兩條因長時間蹲坐而變得麻木，原地踱步，活了一下軀，試圖恢復知覺。陸飛揚并未催促，只是靜靜地看著。

在陸飛揚的注視下，柳思蘭的心思如水般涌。緩緩上前，打開后座的車門，鉆進了車。車只有一個人，依靠著椅背，將頭枕在椅子上，酒的余韻讓昏昏睡。

不知過了多久，車緩緩停下，車悄然無聲，只有陸飛揚開口的聲音：“到了。”

柳思蘭從半夢半醒之間驚醒，睜開眼，看向車窗外的小區大門，了因酒而昏沉的太，記得這輛車是通過打車件的：“多錢？”

陸飛揚沒有回答。

柳思蘭又問了一次：“多錢？”

陸飛揚冷冷地回道：“做慈善，不用了。”

柳思蘭扶持著前座的椅背，上前一步，問道：“那怎麼行？你是順風車司機，不收錢，你接我的單干什麼？你要不是順風車司機，那你陸飛揚不是從來不免費幫人？干什麼收到我的消息，眼地跑來了？”

打開手機裏陸飛揚的微信，發了條消息：“順風車的單，接不接？”陸飛揚沒有回復，但卻堅信陸飛揚會回來，于是一直等，終于等到了。

兩人的關系，現在就是如此尷尬。柳思蘭再次嘗試著轉賬，卻再次被陸飛揚拒絕：“要發酒瘋，下了我的車再自己去發。”

柳思蘭撥弄了一下耳邊的碎發，若有所思地點點頭：“不收錢，那你就承認，你不是順風車司機。”

陸飛揚轉過，住的下：“再不下車，你就是想讓我收取其他報酬？”

柳思蘭打了個酒嗝，推開他的手：“你弄疼我了。”

著下，整個人靠回后座的椅背，重新閉上眼，繼續睡去。陸飛揚在車一時無措，命令道：“柳思蘭，下車。”

柳思蘭沒有靜。

陸飛揚注視了兩秒，然后下車，繞到后座，打開車門，將柳思蘭拽了出來。綿綿地向地面，陸飛揚一把將摟住，將穩穩地架在懷裏。

柳思蘭靠在他的膛裏，主抓住了他的角。陸飛揚垂眸，那張因酒而泛著淡淡酡紅的臉上，長長的睫輕輕。

“陸飛揚。”柳思蘭迷迷糊糊地著他的名字，聲音中帶著一請求。

陸飛揚帶著，穿過冷清的小區街道，徑直前往的公寓。

到達五樓，陸飛揚將放下，一邊扶著，一邊從的包裏索，卻怎麼也找不到鑰匙。

他瞥了一眼似乎正睡的柳思蘭，從自己的口袋裏掏出鑰匙，打開了門。他打橫抱起，送進了家門。

將放到臥室的床上后，陸飛揚幫打開了暖氣，蓋上了棉被，準備離開。

就在這時，柳思蘭抓住了他的角：“水。”

“等一下。”陸飛揚放下，走出客廳。

有了上次的經驗，陸飛揚很快就拿著水杯和醒酒藥回到了臥室。他扶著柳思蘭坐起來，喂吃藥，然后讓躺回床上。

“陸飛揚。”柳思蘭再次喊他。

他轉，看到微微睜開的眼眸：“怎麼還能留著我公寓的鑰匙？你想干什麼？”

陸飛揚斂了斂眼瞼，語調帶一輕嗤：“沒醉裝醉？”

柳思蘭著自己的額頭，聲音含糊地說：“還留著我公寓的鑰匙，你想干什麼？”

陸飛揚走回床邊，居高臨下地著：“你覺得呢？”

柳思蘭眨了眨眼，角勾起一抹譏誚：“我覺得，你現在還是喜歡我。”

陸飛揚微微勾起角：“噢？”

柳思蘭想要坐起來，但太累，最終還是躺回了床上：“那次周末周垚來我家，莫名其妙的外賣，是你買的。”

“然后？”陸飛揚雙手抱臂，一副好整以暇的樣子。

“還有，”柳思蘭又要喝水了，“我家門口最近新裝了一個攝像頭，你應該還不知道。所以你帶人找上我的對門鄰居，我看見監控了。”

陸飛揚的表未變，平靜地問道：“繼續。”

“還有，”柳思蘭嚨，想要喝水，“你現在送我回家。”

“就這？沒了是吧？”陸飛揚似乎看出嗓子不舒服，遞給一個水杯。

柳思蘭接過水杯，一口氣喝完，靠在床頭，淡淡地說：“這些夠了。”

陸飛揚放下水杯，朝斂了斂眼瞼，語調帶一輕嗤：“最后呢？有什麼意義？”

“你很可笑，就是意義。”柳思蘭平靜地朝他抬眼，“口口聲聲地辱我，又地喜歡我。”

陸飛揚的臉瞬間沉了下來。

柳思蘭反問：“你呢？你這樣做又有什麼意義？”

陸飛揚沒有正面回應。

他走上前，彎下腰來，漆黑的眼睛深不見底，閃爍的都是銳利的鋒芒：“柳思蘭，我警告過你，別跟我玩擒故縱。”

“怎樣？這樣就算擒故縱了？那你是不是太容易被我釣了？”柳思蘭嗤笑，“也難怪。讓我算算你得喜歡我有幾年了。得從大一開始吧？我在公用洗機洗的服被人了，你找到了服的男生，開車嚇唬人家，把人家的搞瘸了。大二‘順手’幫我挖了晨星盼沙。我大五畢業，你一個已經畢業一年的人跑來我謝師宴的酒店外面——”

“柳思蘭。”陸飛揚臉鐵青，打斷了的話，“是你要我白紙黑字簽名，讓我不再和你有關系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