在寂靜的夜晚，柳思蘭輕輕地敲響了陸飛揚的房門。門，陸飛揚的聲音低沉，帶著一倦意：“進來。”

柳思蘭推門而，只見陸飛揚坐在床邊，手中捧著一盞昏黃的臺燈，旁邊是一張散落的照，照片中的人笑容燦爛，歲月似乎在他的臉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。

“要祭拜誰嗎？”柳思蘭的聲音輕，帶著一不易察覺的關切。

陸飛揚緩緩抬起頭，目中閃過一異樣，他放下手中的照，淡淡地回答：“有個朋友，頭七。”

柳思蘭心中一，努力保持鎮定，輕聲安道：“節哀。”

陸飛揚沉默了片刻，沒有再說話。柳思蘭知道，此刻的他需要一個空間，去獨自面對那些無法言說的悲痛。

客廳裏，圈圈趴在沙發上，腦袋枕在陸飛揚的上，輕輕地發出一聲嗷嗚。陸飛揚轉頭看了一眼，輕輕地著圈圈的背，仿佛在一個孩子。

柳思蘭站在門口，的目落在了陸飛揚的上，盡管看不清他的表，但柳思蘭能到他此刻的心。

他似乎并不想被打擾，猶豫了一下，終究還是轉離開，沒有開燈，只是默默地走到了樓梯口。

人的緒會通過氣場傳遞，柳思蘭能到陸飛揚今晚的狀態十分低落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，但他明顯不想與人流。

猶豫再三，柳思蘭還是不舍得他一個人。以前他總是獨自面對一切，但現在，他有了，為什麼還要讓他一個人呢？

柳思蘭輕輕地下了樓，先進了廚房，給自己倒了一杯水，然后關掉了廚房的燈，帶著水杯來到了陸飛揚的邊。取代了圈圈的位置，躺在了陸飛揚的上，同時將圈圈摟在懷裏，當作自己的抱枕。

沒有說話，閉上眼睛，假裝自己正在休息。很快，陸飛揚的手掌輕輕地放在了的頭發上，帶著一淡淡的香氣。

柳思蘭心中一，嗅到了，那是香燭紙錢的氣味。陸飛揚上的氣息，和大炮提到的那個頭七有關。

那麼，大炮提到的那個朋友，也是陸飛揚的朋友？甚至有可能和大炮、柳川一樣，在幫助陸飛揚？

柳思蘭的心中涌起一陣莫名的緒，意識到，今天恰好也是陸飛揚出車禍的第七天。柳思蘭的眼皮猛地一跳，不敢相信，這一切竟然如此的巧合。

柳思蘭握住陸飛揚的手，陸飛揚也反過來握住了的手，沉默不語。圈圈探著腦袋，出舌頭，不停地著陸飛揚的手背。

“會朋友的你啊。”柳思蘭的聲音溫，“大炮、柳川都很可。你也別太小氣，有機會再讓我多認識認識你的其他朋友。”

陸飛揚沒有回應，但柳思蘭能覺到他無聲地笑了一下。

柳思蘭心中充滿了對車禍和火災的聯想，意識到，這一切可能并非偶然。高估了自己的膽量，面對這一切，甚至想要放棄報仇。

“你要好好的……”柳思蘭轉過，往陸飛揚的腰腹裏鉆去，地抱住了他。

陸飛揚很久之后才緩緩地將手放在的后腦勺：“柳思蘭，你咒我呢？我有什麼不好的？”

柳思蘭打了個哈欠，聲音迷迷糊糊的：“那我糾正一下，禍害千年，說的就是你。”

天亮時分，柳思蘭在臥室的床上醒來，醒來時是因為一陣突如其來的惡心。好在很快這種覺就消失了，沒有什麼明顯的不適。

但因為耽誤了時間，柳思蘭出門遲了，趕著去駕校，來不及吃早餐。大炮在開車途中遇到了路邊的早餐攤，特地停下來，幫柳思蘭買了煎餅和豆漿。

“對不住嫂子，我不知道你不喜歡吃這些。”大炮尷尬地將早餐遞給柳思蘭。

“沒有，我平時也吃這些。”柳思蘭忙不迭地擺手，“今天只是有點不舒服。”

“嫂子你不舒服？”大炮張起來，“哪兒不舒服？那今天沒上課了，我現在送你去醫院！”

“不用不用，沒大礙的。”柳思蘭急忙擺手，“就是人的一點事兒。”

大炮的臉瞬間變得通紅：“哦哦哦哦……”他尷尬地將手停在半空中。

柳思蘭輕輕地咬了咬，心中充滿了惴惴不安。是啊，人的一點事兒……推遲的生理期到今天也沒見恢復。

一整天的課，柳思蘭都心不在焉。好不容易等到課程結束，重新坐上大炮的車，途經一家藥店時，下車進去買了點東西。

晚上在牛家吃飯時，柳思蘭發現牛專門給燉了補氣的烏湯，飯后沒多久，更是額外得到了牛幫忙泡的紅糖水。

周末兩天，柳思蘭收到了一大堆快遞。其實并非每一件都著急現在拆，但柳思蘭就是沒事找事做，慢吞吞地一件件全部拆開，并將拆出來的品一一擺放清楚。

最后，柳思蘭盯著新買來的衛生棉發呆。起手機，給歐鷗發了一條消息：【鷗鷗，我有點害怕……】

歐鷗回復得很快：【怎麼了乖乖？】在酒吧，等會兒出去給回電話。

柳思蘭：【不用回了，你繼續放松，我就是剛剛刷視頻不小心刷到個恐怖電影的片段】

歐鷗幸災樂禍：【一會兒嚇得睡不著覺，盡管打視頻給我，好久沒見著你嚇到花容失的樣子】

柳思蘭：【友盡！】

害怕的緒并未得到緩解，柳思蘭把衛生棉塞進柜子裏，收拾掉快遞包裝，然后去洗干凈手。

“這下子，好像已經沒什麼事能再給消磨時間了……”柳思蘭站起，深吸一口氣，終究還是走向自己的包，從包裏取出在藥店買的驗孕試紙，攥在手裏，視死如歸般走進衛生間。

應該不是想的那樣，和陸飛揚每次都嚴格措施的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