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思蘭坐在實驗室的冷椅子上，目堅毅地盯著陸飛揚。的手指不自覺地攥著，指甲深陷進掌心，卻難以掩飾心翻涌的波濤。

“取樣重新做，必須重新做，和聶星辰怎麼可能存在親緣關系？”柳思蘭的聲音堅定而冷靜，仿佛在向這個世界宣告的決心。

“但是，”陸飛揚的聲音低沉，帶著一不確定，“樣本取錯的可能非常小，檢測結果出錯的可能也非常小。我們要預先做好另一個可能的心理準備。”

柳思蘭的心臟猛地一跳，知道，這個“另一個可能”是何等可怕。

“這樣的話你怎麼解釋我和柳芷妍的報告？不是我和聶星辰的鑒定出錯，那不就是我和柳芷妍的報告出錯？”柳思蘭的聲音變得尖銳，無法接這個事實。

陸飛揚沉緩地回答：“我又追加了一項，柳芷妍和聶星辰親緣關系的鑒定。”

柳思蘭的眉頭皺得如同一條深，“也就是說，報告結果不統一，原因也可能在于，柳芷妍和聶星辰兩人之中，有一個并非真正留著聶家的聶家人。”

這個可能讓無法接，無法想象自己的上會有這樣重大的。

柳芷妍不是聶家的孩子……柳思蘭在心中反復咀嚼這個信息，思緒拉回到和聶星辰的親緣關系上。

“驗，驗，全都重新驗。”柳思蘭幾乎是在命令，的心充滿了不安。

陸飛揚的一句問話耳：“柳思蘭，你是不是很反，你是聶家人這種可能？”

柳思蘭抬頭，目如炬，反問：“你希我是聶家人？”

“不是這個意思。”陸飛揚迅速否認。

柳思蘭卻想到一件事：“你是不是很在意聶星辰在電話裏放出的那個餌，婚約的餌？”

陸飛揚沉默片刻，沒有回答。

柳思蘭當作他默認，繼續分析：“嗯，在目前你一再甩不掉柳芷妍的況下，如果聶家和你們陸家的聯姻對象，從柳芷妍換我，對你來講，不僅方便了，可能連婚約你都變得可以接了。”

“但是，”柳思蘭的聲音中帶著一冷嘲，“如果你的聯姻對象換是我，你的境也仍舊不允許你接這個婚約。陸家的人虎視眈眈，不就在盯著誰益就除掉誰？所以即便換我，我果斷退婚、拒絕和你聯姻，才是對你最有利的。”

也從暗地裏和他捆綁，變明面上和他捆綁。暗地裏的捆綁，他都嫌是個累贅了，彰顯到明面上的話，他必然將付出更多的人力和力在保護人安全這件事上，豈不更得被他嫌棄？

何必上趕著被他嫌棄？

陸飛揚在此期間神變了又變，不知道在思考什麼。

柳思蘭等了一會兒沒等到他的吭聲，疲乏地眉骨：“其實柳芷妍可能不是聶家的孩子這個意外收獲，對你退婚來講就是很大的突破口。我是不是聶家的人、聯姻對象能不能換我，都不重要。而且現在一切都是空想。還是再等等重新鑒定的結果。”

放下手，柳思蘭最后道：“你沒其他事的話，我繼續做我的事了。”

言罷轉回書桌，打開筆記本電腦，也鋪展開墨軒韻的設計稿。

須臾，背后終于傳出陸飛揚的聲音：“嗯，等等重新鑒定的結果。”

“即便聶星辰沒有找錯人，也不代表聶星辰全部的話都是真的，不代表聶星辰值得信賴。”陸飛揚又補充。

這一點柳思蘭是清楚的。背著他，點點頭。

他窸窸窣窣的步伐很快離開了房間，并幫帶上了門。

柳思蘭垂眸盯著面前的設計稿，什麼也看不進去，索收起來，然后順勢趴在桌子上。

心裏其實清楚，重新鑒定的結果，大概率和今天陸飛揚帶來的結果沒差。

目前也算不上排斥自己是聶家人的這件事，就是覺得太莫名其妙。

“當真了聶星辰所說的‘我知道事太突然了，你需要時間消化’。”柳思蘭自語。

下午，聶星辰的電話再次響起，原本柳思蘭已經下定決心不再接他的電話，現在因為那份鑒定結果，改變了想法。

“現在有空嗎？有空的話，聽一聽五歲小孩子喜歡的故事。”聶星辰的嗓音裏蘊含著一種長輩的溫厚。

溫厚得柳思蘭覺極蠱。

現在不想聽故事，揣著滿腹的問題，打開錄音功能，然后開啟套話模式：“聶先生，你的言語和你的行為是矛盾的。你一邊說要不要認祖歸宗隨我，像親戚一樣保持聯系就行。但普通親戚可不會像你這樣，每天打電話過來跟我講故事。你的行為泄了你的真實心，其實你非常非常非常希我認祖歸宗。”

“是，我非常非常非常希你認祖歸宗。”聶星辰承認得又快又坦率，快而坦率得柳思蘭措手不及。

穩了穩，柳思蘭用大上依舊無波無瀾但約帶些不屑和輕蔑的語氣說：“聶家好像沒有多了不起。而且據我所知，大戶人家都很復雜，認祖歸宗除了讓我多出一堆心懷鬼胎的陌生親戚，對我沒有任何好。”

聶星辰笑笑：“不如你跟我回明舟市親一下，‘聶家大小姐’這個名頭，能讓你為所為到哪種程度。”

柳思蘭質疑：“聶先生，我和柳芷妍聶小姐接的那段時間，沒有看見過聶小姐能為所為，只看見過聶小姐的不容易。”

電話那頭，聶星辰沉默了片刻，似乎在思考如何回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