蒼旻看著沈夢飛，眼中映出的疑與玩笑，心中卻涌起一說不出的滋味。他低下頭，聲音低沉：“我……我確實不曾想過，會和你有如此緣分。”

沈夢飛輕輕揚起角，眼中卻流出幾許無奈：“我知道，你是將軍之子的份，我是個低微的丫鬟，你本該追求更好的。”

綠萼聽不下去了，急切地抓住沈夢飛的袖子，臉上泛起淡淡的紅暈：“王妃，奴婢……奴婢愿意。”

紀州的事剛結束，沈夢飛便被攝政王夫婦邀請回京。南下途中，綠萼不幸被人設計，誤飲了藥酒。蒼旻為了救，甘愿當了解藥。

沈夢飛對蒼旻并無偏見，但綠萼的份讓無法接這門婚事。深知綠萼在陸家的地位，將來的日子必然不易。

“蒼旻，你的份確實不容忽視，我……我不希你因為我，而讓自己苦。”綠萼低聲說道。

沈夢飛沉默了片刻，語氣堅定：“我相信，無論你為誰的妻子，都能活出自己的彩。”

綠萼依偎在沈夢飛的肩膀上，小聲訴說著對蒼旻的心意。覺得，蒼旻雖然格沉默，卻心思細膩，都能照顧到的。

“姐姐，他記得我不吃豆腐，所以吃飯時總避開那道菜。他不知道我在意什麼，卻總會在我最需要的時候出現。”綠萼的眼中閃爍著幸福的芒。

沈夢飛心中五味雜陳，知道綠萼的心，卻無法輕易答應這門婚事。安綠萼：“綠萼，你是我最信任的人，你的幸福，就是我最大的心愿。”

就在這時，綠萼突然干嘔起來。沈夢飛立刻握住的手，關切地問道：“怎麼了？是不是不舒服？”

綠萼拿帕子捂住，小聲說道：“可能是最近太累了，洪水過后，不村民都出現嘔吐的癥狀，吃幾藥就好。”

“那你的月事呢？可還正常？”沈夢飛問道。

綠萼搖頭：“自從和蒼旻……之后，我的月事就……”

沈夢飛沉思片刻，說道：“綠萼，你的婚事，該提前準備了。”

綠萼瞪大眼睛，不敢相信地看著沈夢飛：“王妃的意思是……”

沈夢飛點頭：“現在也就兩個月左右，胎像有些不穩，不宜車馬勞頓。我們再延遲半個月回京，等回了京城，就辦喜事。”

墨墨痕拿出銀針，仔細檢查著沈夢飛的脈搏，又把的手拿過來，了半天也不出什麼。

“聽說懷孕是脈，脈是什麼樣的？”墨墨痕好奇地問道。

沈夢飛隨口答道：“應指圓、往來流利，如珠滾玉盤。”

“我看你這個脈象……”墨墨痕皺眉如山，煞有介事道，“很像！”

“我這哪裏是脈？”

“你這個月葵水不是也沒來嗎？”

“我是前些日子太過勞，子疲累，所以時間不準。”沈夢飛將手指搭在自己寸關尺上，“確實沒有。”

“怎麼人人都能有，偏我沒有？”

墨墨痕嘟囔著，“蒼旻一次就可以，我……是不是有問題啊？”

他寧愿懷疑自己，也不覺得責任在沈夢飛。

墨墨痕拉著沈夢飛的手，放到自己脈上，“你再好好給我瞧瞧，可是我這子不行？”

想到這裏，他小聲道：“可是我年歲大了的緣故？”

沈夢飛哭笑不得，“未至而立之年，何來年歲大了一說？”

“那可是我早年征戰虧了子？”

墨墨痕覺得這個可能極大，“你給我開兩劑藥，讓我補補。”

沈夢飛將藥膳端到他面前，“這是我親手給你燉的，都快涼了還不吃，還要怎麼補？”

“我不要吃治風寒的，我要吃生小孩的，沈大夫，你給我好好看看，扎兩針。”

墨墨痕屁顛屁顛把沈夢飛的金針翻出來，兒道：“阿娘不是教會你姜家金針了嗎？快給我扎兩針。”

“你很好，那方面也很好，不用治療。”

沈夢飛瞧他這是嫉妒魔了，“許是孩子緣分還沒來。”

院子裏忽然響起一陣尖歡呼，蒼旻當眾抱起綠萼。

“我要當爹了！姐姐，我要當爹了！”

人類的悲歡并不相通，墨墨痕嘆了口氣。

青霜沖進來，“王妃！！！綠萼有喜了！！！要當娘親了！”

墨墨痕黑著臉：“知道了，出去。”

青霜拉著沈夢飛的胳膊，一蹦一跳道：“答應我！答應我讓我做孩子的姨娘！”

墨墨痕當頭澆冷水，“又不是你孩子，你高興什麼？”

看得出來青霜是真的高興，也看得出來墨墨痕是真的不高興。

青霜才出去，蒼旻拉著綠萼的手，進來求恩典，說想要先拜天地上告神明，求王爺王妃主婚。

“今晚就拜！”

沈夢飛瞧蒼旻這個樣子，是恨不得現在就拜，“倒也不必那般倉促，我跟王爺商量好了，推遲半個月回京。”

“謝王妃、謝王爺！”

將人叩頭出去，沈夢飛端著藥膳喂墨墨痕。

墨墨痕看著碗裏的湯藥，幾番言又止，踟躕著，還是開了口。

“卿卿。”

“嗯？”

“我答應過會助你登基，真的沒有騙你。”

“我知道。”

“其實你現在懷孕才是最佳時機。”墨墨痕生怕惹惱了沈夢飛，小心措辭道，“在登基之前將孩子生了，以后就能一心撲在國事上。”

沈夢飛聽出他話裏的意思了，用勺子舀著湯藥，放進自己裏，“你覺得是我不想生？”

墨墨痕沒說話。

“我從來不討厭孩子……”

“可你討厭過我。”

沈夢飛吃過避子藥。

在婚后。

當著他的面吃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