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低垂，寒風呼嘯，閻氏府燈火通明，卻難掩府中云布。

“你怨我，你又怨我，我這樣做都是為了誰？”閻氏的聲音帶著抖，淚眼婆娑，聲音更是斷斷續續。

夏晨軒站在一旁，臉蒼白如紙，聽聞母親的話，眉頭蹙，眼眸中閃過一痛苦。

“母親，”夏晨軒的聲音雖輕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，“瑞璟我心心念念，我怎麼可能放棄？你這樣將賣出去，讓我如何割舍？”

閻氏聞言，更是淚流滿面，拍了拍兒子的手背，語重心長地說：“晨熙，世事難兩全，人總要學會取舍。你若真心疼瑞璟，為何不退了國公府的親事，與婚？這樣，瑞璟便能名正言順地為你的人。”

夏晨軒沉默了片刻，無奈地嘆了口氣：“母親，你不懂，我與瑞璟之間的并非兒戲，我若放棄國公府的親事，只會讓更痛苦。”

閻氏瞪大了眼睛，難以置信地看著兒子：“你一心一意都是為了瑞璟？那宋家小姐怎麼辦？你們兩個，究竟要如何選擇？”

夏晨軒知道，母親的話是有道理的，但他卻無法割舍對瑞璟的。

“母親，”夏晨軒深吸一口氣，試圖讓緒穩定下來，“瑞璟是我的，誰也搶不走。的心，只屬于我。”

閻氏搖了搖頭，嘆了口氣：“晨熙，你真是我的好兒子，為了瑞璟，你連自己的幸福都不要了。”

夏晨軒點點頭，眼中帶著一苦：“母親，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。即使失去一切，我也愿意。”

夜深了，閻氏無奈地嘆了口氣，深深地看了兒子一眼，然后轉回房。

夏晨軒站在原地，心中五味雜陳，他不知道自己該如何面對瑞璟，也不知道該如何面對自己的母親。

他嘆了口氣，轉向自己的院子走去。夜風拂過，帶來一涼意，他的心也隨之變得蒼涼。

“世事難兩全，人要學會取舍。”夏晨軒低聲自語，心中默默祈禱，希瑞璟能夠理解他的苦衷。

第二天一早，夏晨軒早早地起床，他想趁裴思遠上朝之際，去見瑞璟。

他想告訴瑞璟，他所做的一切都是迫不得已。瑞璟一向善解人意，一定會原諒他。

夏晨軒滿懷信心地來到府中，卻發現瑞璟正在裴思遠的書房。

瑞璟看著面前的男人，心頭五味雜陳，不明白裴思遠為何要幫，但知道，裴思遠是個善良的人。

“大人為何要幫我？”瑞璟的聲音帶著一抖。

裴思遠微微瞇眼，聽出了稱呼上的變化。

他大人，而不是小叔。

這是真的下決心要和夏晨軒劃清界限了嗎？

裴思遠意味不明地勾了勾角，漠然道：“原因就是我和大太太說的那樣，你無須多想。”

瑞璟并不全信，見他不多說，便點頭應了一句：“好，我知道了。”

裴思遠沒想到答應得這麼爽快，挑眉道：“你沒意見嗎？”

瑞璟苦笑了一下，反問他：“我有發言權嗎？”

裴思遠：“……”

行，都能頂了，是不是說明已經沒那麼難過了？

他沒有回答瑞璟的反問，而是突兀地問：“你不？”

瑞璟有點反應不過來，過了一會兒才道：“大人了？”

裴思遠沒說，也沒說不，淡淡道：“我樂風把東院的廚房收拾出來，你先做頓飯試試，以后咱們就在東院單獨開伙。”

咱們？

瑞璟從這句話裏提煉出兩個關鍵字，在心裏默念了一遍，覺怪怪的。

大人這麼說，是打算讓長期留在東院嗎？

答不答應另說，夏晨軒恐怕也不會答應吧？

和夏晨軒之間有不能被別人知道的，夏晨軒手上還有的賣契，所以，的去留，本由不得自己做主。

瑞璟抿了抿，什麼也沒說。

裴思遠當是默認，便吩咐樂風帶著去收拾廚房，再去西院廚房拿些米面蔬，其余的等明天再去街上置辦。

瑞璟忙活起來，悲傷的緒在不知不覺間得以緩解。

飯菜做好，先給裴思遠送了一份，剩下的自己和樂風在廚房裏吃了。

樂風忙活大半天，早就了，端著碗大口大口飯，對瑞璟的廚藝贊不絕口。

瑞璟看著他狼吞虎咽的樣子，不出了一笑意。

用過晚飯，瑞璟要洗碗，樂風死活不讓洗，說這點小活自己來干就行了，讓趕快去睡覺，睡好了明天好去街上采買東西。

瑞璟拗不過他，便草草洗漱歇在了裴思遠臥房隔壁的那間屋子。

上次裴思遠在那間屋子裏住過兩晚，裏面的東西都是齊全的。

經歷過巨大的悲痛之后，瑞璟以為自己會失眠，沒承想卻沾床就著，一覺睡到了次日清晨。

裴思遠一早去上朝，讓樂風晚些時候再醒瑞璟，陪一起去西院收拾東西。

樂風欣然領命，天大亮后才把瑞璟醒。

瑞璟心裏一團麻，對于前路十分迷茫，不知該何去何從，便也順從了裴思遠的安排。

無論如何，能暫時躲開夏晨軒一段時間也是好的。

這樣的話，夏晨軒和宋靈綺花親時，就可以獨自待在東院，避開那個不屬于自己的幸福時刻。

只是，繡了三年的嫁，終究是穿不了。

瑞璟邊走邊想，忍不住紅了眼眶。

前方走來一個白翩翩的俊公子，瑞璟一眼認出是夏晨軒，腳步不自覺停了下來。

晨熹微，夏晨軒迎而來，步履輕盈，形如修竹，一如當初在教坊司初見時那樣俊逸出塵，甚至比起那時，更多了幾分沉穩斂的男人味。

做了的人，果然不一樣。

瑞璟抿了抿，一言不發地與他對視。

夏晨軒昨晚沒睡好，深的桃花眼藏著，儼然一個為傷懷的多公子。

“瑞璟，我正要去找你。”他在瑞璟面前停下，第一時間去拉瑞璟的手。

瑞璟將手背到后，人也往后退開一步：“主仆有別，郎君請自重。”

夏晨軒心下一，有種不好的預。

以前瑞璟也會他郎君，每次都得意綿綿，含帶怯。

此刻，卻將這一聲郎君得冷漠又疏離，和雀兒，和其他下人一樣，不摻雜任何。

所以，是真的下決心要和他劃清界限了嗎？

“瑞璟，你非要這樣扎我的心嗎？”夏晨軒說道，神很是傷。

瑞璟冷笑一聲，反問他：“你有心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