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他去了，他到底說了什麼？”瑞璟倚靠在床榻之上，微微抖，額頭上豆大的汗珠落。

此時正值初夏，過窗欞灑在瑞璟的上，讓不到一陣陣燥熱。為了躲避他人的目，特地繞了一條小路回來，然而一路走來，汗水了的衫。

“不知道，聽不清楚，反正兩個人臉都不太好。”雀兒拍著口，心有余悸地說道，“幸好我及時發現，不然萬一他們在外面打起來，那可就京城的奇聞了。”

瑞璟聽到這裏，心中不松了一口氣，但又覺得雀兒的話可能有些夸張。

這等份，怎麼能讓兩個男人為大打出手呢？

早晨裴思遠看的眼神，清冷如霜，明明白白地寫著不屑與輕視。

他肯定覺得如此弱，如此不值得同吧？

他是不是誤以為心裏還藏有夏晨軒，本不可能與他一刀兩斷？

瑞璟苦笑。

據以往的所作所為，裴思遠不相信也是無可厚非。

但自己心裏清楚，從燒掉嫁那一刻起，就已經下定決心要和過去告別。

做了三年夢的沈瑞璟，是時候清醒了。

“雀兒，麻煩你幫我打些水來，我想洗個澡，換服。”對雀兒說道。

雀兒應聲而去，臉上帶著一憂慮。

原以為郎君中了狀元后，瑞璟終于可以過上好日子，沒想到如今卻了這個樣子。

“娘子，您別太在意，我會伺候您的。”雀兒小心翼翼地說道。

瑞璟搖搖頭，微笑道：“傻丫頭，不用這麼客氣，我和你一樣都是下人。”

“那好，以后我就您瑞璟姐姐吧？”雀兒著脖子說道。

“嗯。”瑞璟答應著，心中暗自慨。

知道，從今天開始，不能再雀兒“娘子”了。

要重新開始，擺過去的束縛。

雀兒關上門出去，心中滿是憂慮。

原以為郎君中了狀元，瑞璟終于可以過上好日子，如今看來，恐怕這一切都了鏡花水月。

相比雀兒的憂慮，瑞璟卻顯得格外平靜。

平靜地沐浴更，平靜地坐在鏡前梳理著自己的長發，然后平靜地等待著夏晨軒的到來。

知道，夏晨軒一定會來的。

來得早晚，取決于他需要多久才能平息宋靈綺花的怒火。

也知道，夏晨軒一定能平息宋靈綺花的怒火。

他長得如此俊朗，口才又好，只要他想，就沒有他哄不好的人。

過去的三年，不一直活在夏晨軒的甜言語中嗎？

雖然晚了些，但總算是醒了。

出于這一點，甚至有些激宋靈綺花，讓以這種方式看清了一個人。

不知道今后還會不會有另外一個人出現，讓宋靈綺花也可以看清一心一意嫁的是個什麼樣的人？

瑞璟靜靜地等待著，大約一個時辰后，夏晨軒果然來了。

此時已經臨近中午，下人們都在忙碌，連雀兒也被去幫忙，整個院子只有瑞璟孤一人。

夏晨軒推門而，看到瑞璟穿著一素雅的衫，靜靜地坐在窗前。

明的過窗欞灑在的臉上，讓顯得更加白皙。

瑞璟面平靜，沒有像他想象中那樣悲痛絕，淚流滿面。

夏晨軒一陣心疼。

瑞璟肯定是在強忍著淚水，不想讓他看到的脆弱。

他走過去，輕輕拍著的頭，像從前那樣安：“瑞璟，是我錯了，是我對不起你，你想哭就哭吧，在我面前不用偽裝。”

瑞璟躲開他的手，向他行了一禮：“郎君安好，奴婢見過郎君。”

夏晨軒的手停在半空，被冷淡疏離的話語刺得心口一痛：“瑞璟，別這麼說，我對你的心你是知道的，你這樣疏遠我，讓我很傷心。”

他說得那麼誠懇，那麼悲痛，眼中半是深半是哀傷，很容易讓人沉溺其中。

以前的瑞璟，一直都是這樣被他輕易地打。

可惜，那是以前。

現在的瑞璟，不會再被他輕易地打。

瑞璟沒有接他的話，只是平靜地說道：“新婚第一天，郎君不該陪著大娘子嗎？怎麼到這裏來了？”

夏晨軒見不為所，不有些尷尬，又換上了一副關切的語氣：“雀兒說你病了，我放心不下，過來看看你，你好些了嗎？可要請大夫來看病？”

“多謝郎君關心，已經好多了。”瑞璟平靜地回答。

夏晨軒對這種平靜到無所適從，嘆了口氣，從袖袋裏掏出那幾粒銅扣子，攤開掌心遞到瑞璟面前。

“那可是你繡了三年的嫁，就連扣子都是我們一起心挑選的，你怎麼舍得燒掉它？”

瑞璟覺得他這話問得有些可笑，角勾起一抹諷刺的弧度：“不舍得又能怎樣？留著將來再嫁給別人時穿上嗎？”

夏晨軒愣了一下，覺這個表和他小叔驚人的相似。

小叔每次不贊同他的話，就會用這種帶著嘲諷的眼神看著他，看得他心裏七上八下。

他不喜歡這樣的瑞璟，一把抓住了瑞璟的肩膀，沖著喊道：“瑞璟，不準這麼說！你是我的人，我絕不允許你嫁給別人。”

“所以我才把嫁燒掉呀！”瑞璟聲說道，“郎君放心，我不會再嫁給別人，我會安安分分地待在這裏，安安分分地做一個使丫頭。”

夏晨軒眼底的戾氣因著久違的溫而消散，又因著自稱“使丫頭”，覺得委屈又可憐，放緩了語氣說道：

“瑞璟，我就知道你不會離開我的，你放心，我不會一直讓你做使丫頭，該是你的，將來我都會給你的。”

“好，我相信你。”瑞璟順從地點點頭，“郎君為了替我父親翻案而殫竭慮，我的這點委屈本算不了什麼。”

夏晨軒微微一怔，目閃躲了一下，又向保證道：“你放心，我對你的承諾，將來都會一一兌現，絕對不會讓你失的。”

“嗯。”瑞璟地點點頭，“既然如此，郎君這就帶我去見大娘子吧！”

夏晨軒想起宋靈綺花的任蠻橫，不嘆：“要是有你一半溫就好了。”

“郎君快別這麼說，大娘子是國公小姐，有點脾氣再正常不過，生氣也是因為在乎你。”瑞璟聲相勸，催促著他快點走。

夏晨軒點點頭，半推半就地向外走去。

他姿依然拔，步伐依然瀟灑，瑞璟跟在他旁，卻再也沒有了心的覺。

原來，意真的可以偽裝。

原來，也可以假裝溫。

原來，騙人也不是那麼難。

從今往后，也要學會做一個騙子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