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年丫頭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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泰安二年。

前夜的雪落了一宿,再睜眼已覆滿了山野。

簡陋的農舍院子里蹲著一小的影,只見我穿著一發舊的淺襖子,烏亮的秀發扎了麻花辮垂在兩側,此刻正在團著雪往瓦罐里裝,一雙手凍得通紅卻像不畏冷似的渾然未查。

“年丫頭別玩了,跟恒哥去地里弄點菜回來,等我洗完裳給你們燒飯。”

喊了兩遍,我才丟了手里的雪團,站起來原地蹦了蹦回頭清脆的道:“知道了。”

便步調輕快的拉著屋出來的年,急匆匆的往外跑。

我的聲音純澈叮嚀,就像是初融的雪水落在瓷瓦之上,讓人不免想要窺其全貌,卻只能看見我在外面的杏眼瑩然有極了。

“妹妹慢些,路上。”

年的話音還未落下,我們兩人就險些撞上迎面而來的一行人,我睜著大眼睛好奇的看著他們。

我長這麼大,還從未見過穿著打扮如此氣派的人,他們一行五人,最打眼的是中間披著銀灰大氅的中年男子,蓄著長胡子形高瘦凜然飄逸,有些世外方人的傲然之氣。

我還想再看,可對上那人的眼卻迅速的脖子往年的后躲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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這人看著和善可眼神著實讓人害怕,像是一眼就會看穿人心,更別說他邊的那四個黑侍從,寒著臉一副要吃人的模樣。

恒哥雖然也沒見過世面心中怯弱,但他是哥哥得保護妹妹,就大著膽子的拉著我跪下請罪,“我們兄妹不小心沖撞了大人,還請大人恕罪。”

男子的眼神從他們上掠過,“無妨。”

只是寡淡的兩個字卻仿佛有千金重,恒哥本能的拉著我往后退,讓開了眼前的路。

看著那一行人走遠,他才長出一口氣,帶著我快步的往自家田里去拿菜。

“恒哥,他們是誰啊?好生氣派,看著像老爺呢,你說他們是來做什麼的呀?”

他們這個村子又小又偏,平時鮮有外人進來,村子里最有錢的就是村口那戶殺豬的,可他們的穿戴卻是全然不同的,我便想起隔壁阿花說我家哥哥是要考秀才以后做老爺。

我還從未見過這麼氣派又厲害的人,想來這就是老爺了吧。

“你忘了阿娘怎麼教你的嗎?不許在背后議論別人也別多管閑事,小心回去挨手板。”

想起打手板,我就飛快的把腦袋埋進了襖子里,乖乖的不敢說話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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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小的時候摔過一回,從小就被人笑話我蠢笨,可我并不在意,不懂的事自有聰明的人會解決,我只要有的吃有得玩就好了。

我們兩人開厚厚的積雪,抱著滿滿一筐菜回去,一進院子卻傻眼了,方才路上遇見的那幾個黑袍人正守在院里。

當我兩傻站著不知所措時,余媽媽跟著那中年男子走了出來,一見他們回來就朝著男子卑躬屈膝的道:“大人,這位便是我們家五姑娘,沈如年。”

我有些發愣,心里升起了一不安的預,余媽媽平時都喊我年丫頭,為什麼會突然喊我的名字?

然后我就看著那中年男子了個笑,朝我招了招手,“五姑娘過來。”

我還抱著滿懷的蘿卜,這會只能局促不安的走了過去,我渾上下包裹的嚴嚴實實的,只留那清澈明亮的大眼睛轉著。

男子像是沒看見我懷里的東西,也不在意我渾陋,仔細的上下打量完我才彎了彎角,手將我遮在臉上的服往下一勾。

一張小臉就了出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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