晚風輕拂，月如鉤，別墅的燈在黑暗中顯得格外溫馨。柳霽南推門而，卻見葉夢華正站在廚房的門口，手裏拿著鍋鏟，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。

“湛北，你回來了。”葉夢華的聲音輕，像是夜風中的低語。

柳霽南的腳步頓了頓，目從手中的鍋鏟移至上的圍，心中涌起一莫名的緒。自從葉夢華開始忙碌于廚房，他的心裏總是久久不能平靜。

“你今天又買給吃了？”葉夢華的話音帶著一無奈。

柳霽南的心頭一，他低下頭，不想去面對葉夢華眼中的失落。他知道，吃這種零食，但不是只有他知道，不是只有他買給。

看著滿足的笑臉，那種喜悅和滿足，似乎被一無形的膈應所沖淡。柳霽南的心裏像是被扎了一刺，說不疼，但就是舒服不了。

“怎麼了？”葉夢華小心翼翼地問道，的直覺告訴，柳霽南似乎是在吃醋。

柳霽南回過神來，臉緩和了一些，淡淡地說：“沒什麼，進屋吧。”

他也有過初，葉夢華也見證了他和琳綺的多年，和顧悠然，都沒有真正在一起過。他介意什麼？他又何必介意？

想起前不久為了顧悠然和他離婚，柳霽南的心裏又像是被扎了一刺。

“爺回來了，夫人為您煲了一下午的湯呢！”吳阿姨笑著迎了上來，的聲音裏充滿了夸張。

柳霽南的眼神瞬間亮了起來，暗淡的目中閃過一火花。

“夫人平時十指不沾春水的，知道您最近胃不舒服，特意上網查食療菜譜，邊看視頻，邊一步一步學著做，用小火煨了半天的山藥猴頭菇排骨湯，熱得是滿頭大汗的，我說讓我來，還不肯。”吳阿姨繼續說道。

葉夢華聽著，心裏有些不好意思，知道吳阿姨是在幫助。

柳霽南聽著，心裏既，又張。他忍不住握住葉夢華的手，檢查著的手是否有傷。

“手傷著沒有？”柳霽南關切地問道。

“沒有。”葉夢華回答。

“你這雙手可是寶藏，不能傷著。以后，這些瑣事，代給阿姨們就好了。”柳霽南認真地看著說道。

“是啊是啊，我也是這麼勸的。是覺得，親自為您洗手作羹湯，是一件很幸福的事吧！”吳阿姨附和道。

葉夢華“……”

這吳阿姨，可真是會添油加醋。總是想盡辦法撮合和柳霽南。

柳霽南一掃霾，牽著葉夢華的手，走向廚房。

“聽說這個猴頭菇很養胃，修復胃黏的。”葉夢華打開鍋蓋，舀了一點湯進碗裏，讓他嘗味道咸淡。

“咸淡正好。”柳霽南嘗了一口，滿意地點了點頭。

“那就開飯吧。”葉夢華說道。

“你們小兩口就出去等著吧，我來開飯。”吳阿姨說著，忙碌起來。

這頓晚餐，一向不吃湯湯水水的柳霽南，卻喝了兩大碗排骨湯，還被葉夢華哄著吃了猴頭菇。

“吃了有什麼獎勵？嗯？”柳霽南壞笑著問道。

“獎勵你幫我澆花。”葉夢華裝傻地回答。

“這算什麼獎勵……”柳霽南挑眉，接著說，“這是為夫的義務。”

葉夢華愣了一下，然后“噗哧”一笑，笑得雙眼彎了月牙，將猴頭菇喂柳霽南的口中，然后在他的臉頰上輕輕地親了一下。

“開竅了。”柳霽南贊賞道，他自個兒舀了一勺猴頭菇，“這一口有什麼獎勵。”

葉夢華“……”

他還得寸進尺了。

丟給他一個眼神：“您吃不吃吧！”

柳霽南識趣地將菌菇挑出來，全都吃了。他不愿辜負的一番好意，不想讓生氣，當然，他自個兒也希自己的好好地。

飯后，柳霽南當真要幫澆花，但葉夢華怎麼能讓這個大總裁真的干這種活兒？再說了，澆花三年功，也擔心他把花澆死了。

好不容易把他打發走。

夜漸深，葉夢華穿上防蚊，借著夜燈的，細心地呵護每一顆花草。做起事來特別專注，這也是從小學刺繡培養出的品質。

不經意地抬首間，發現柳霽南站在別墅門口的羅馬柱后打電話，聲音得很低，直覺是琳綺。

理智地勸自己不要介意，心裏還是被刺了一下，但很快集中起注意力，把全部的心思放在眼前的花花草草上。

很快，就忘記了難過。

臥室裏，柳霽南摘了手表，放在床頭柜上。不經意間，看到垃圾桶裏的藥盒，他愣了愣，彎腰撿了出來。

看著上面“急避孕”幾個字，他咬牙，攥雙手，藥盒在他的手心裏變形、扭曲，最后化紙團。

不想要他的孩子！

他以為，昨晚是答應要了。他以為，有了孩子，就不會想著離婚了，所以，故意說安全套沒了，試探！

是他一廂愿了。

怎麼可能答應，那個顧悠然正打算退伍，等著跟他雙宿雙飛了，怎麼會在這個節骨眼懷他的孩子！

……

葉夢華忙碌完上樓，發現柳霽南不在臥室，可能是在書房看書或是加班吧。自己去簡單沖洗，小心仔細，傷口沒沾到一滴水。

洗完澡，還不見他回房，時間還早，找去書房，尋思著跟他一起看看書也不錯。

到了三樓書房門口，敲了敲門，沒人回應。轉門把，門開出一條，裏面黑漆漆的。

他不在呀。

葉夢華正要離開，聞到一很重的煙味。皺起眉頭，折了回去，推開門，著開關，打開。

偌大的書房，滿目書籍。葉夢華下意識地看向書桌方向。

男人穿著白襯衫，領口敞開好幾粒扣子，右手指尖夾著一煙，他出神地看著某一個點，不停地吞云吐霧。

裊裊青煙后，他俊臉落拓，冷燈下，乍一眼，有一種頹廢的。再一眼，葉夢華被他周的凌冽氣場，嚇得有點而卻步，但還是忍不住走了過去。

他手邊的煙灰缸裏，煙堆積山。

“怎麼了？”走到他側，看著他沉駭人的側臉，輕聲地喊：“喬哥？”

男人的聲音，冷得像是來自地府，葉夢華后背一陣惡寒，甚至懷疑眼前看到的人，還是不是柳霽南。

晚飯時，晚飯后，他還跟有說有笑，打打鬧鬧的，現在怎麼……

只能是那通電話了。

失落地轉。

沒走幾步，聞著嗆人的煙味，還是不由自主地轉，看著他勸道：“你點煙。”

當年，琳綺出車禍植人后，他也常常這樣，把自己關起來，煙、酗酒，沒人敢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