謝韻佳人的語氣如寒風掃過盛夏的樹葉，砂啞而冰冷，他的步子搖晃，每一次落地都像是在地上留下深深的痕跡。他走到謝子涵面前，目銳利如同穿夜幕的星。

“宋瀾海，不過是個小角，他背后就算有座將軍府，有位皇后又如何？咱們背后站的可是整個天下的主宰，你怕他什麼？你若是真怕了，那就去找宇軒明瑞的，是你選他，還是選擇你的嫡子嫡，你自己好好想想。別忘了，你這條命是我給的，若是你不懂得珍惜養育之恩，那我自然也無需你這個兒子。侯爵的尊貴你也可以放下了，我倒是看你弟弟長的如何。”

謝子涵的臉更沉，避開謝韻佳人的目，他知道自己此刻連反駁的力氣都沒有，只能默默承著父親那冰冷的言語。

謝韻佳人又說了一句：“滾吧。”然后轉坐在團上，閉上眼睛，仿佛整個世界都與他無關。

謝子涵低頭行了一禮，小心翼翼地退出房間。他走出院門，迎面上了弟弟謝長得。

謝長得見到他，明顯一愣，臉上的神有些張，他放下手中的瓷，強笑著上前，“兄長，沒想到今日你也來了。”

謝子涵淡淡應了一聲：“嗯。”

謝長得似乎沒有察覺到他的冷淡，繼續說：“聽說那孩子回來了，這兩日一直在養病，我還沒來得及見呢。從出生以來，我從未見過的面，這麼多年過去了，也不知道長得是像母親多一些，還是像你多一些？”

謝長得的眼神中充滿了期待，他看著謝子涵的背影，說話的時候，張的神在他的臉上留下了痕跡。等謝子涵轉過來，他立刻掩飾住自己的張，笑容勉強。

“等來日病好了，辦一場宴席，席上你自然就能看到了。”謝子涵的聲音冷冷的，不帶任何。

“是，兄長說的是。”謝長得的笑容更加勉強，他接著問：“對了兄長，聽說那孩子回來了，這兩日一直在養病也沒來得及見見，是更像母親多一點，還是更像兄長多一點？”

謝子涵沒有回答，只是淡淡地說：“等病好了，你自然就能看到了。”

謝長得似乎還想再問些什麼，但謝子涵已經轉離去。謝長得站在原地，手中的瓷皿被握住，他的臉上漸漸浮起了心虛的神，口中喃喃自語：“沈梓……沈若霜。”

在寧誠侯府的施星院，沈梓正在喂晚螢服藥，方翠蓮和鴛鴦在一旁照顧著。晚螢沉沉睡后，沈梓和方翠蓮坐在桌前。

“熙涵，這婚事是不是已經躲不掉了？”方翠蓮的聲音中充滿了憂慮。

“你是知道的，我答應嫁給他是因為形勢所迫，我并不是真心愿意。可是，他竟然真的去求了一道賜婚的圣旨，也不知道他在這中間經歷了多困難，承了多力，才讓他們最終答應。”

沈梓的聲音低沉，掙扎了許久，最終還是無法說出自己的想法。

“我知道你想說什麼。”方翠蓮打斷了，“局中人是我，所以我在這其中做過的掙扎是最多的。我眼睜睜地看著他一點點的沉淪，上說著痛快，心裏卻充滿了痛苦。”

沈梓沉默了片刻，然后說：“我的心，也是做的。”

的話音剛落，鴛鴦從門外走了進來。

“小姐，前院來傳話說宋國舅在府外等你，說要……要約你出門。”

沈梓的臉上閃過一驚訝，然后緩緩地點了點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