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低垂，幽暗的月下，一道影如幽靈般穿梭在夜中，時明時暗，難以捉。在他的后方，林軒頭戴斗笠，披蓑，步履輕盈，隨其后，臉平靜，猶如行云流水。

曹化疾盯著那道飄忽不定的影，心中掀起了驚濤駭浪。趙大監，昔日朝中四大監之一，乾皇繼位后雖退居幕后，但權勢依舊，無人敢小覷。

如今他突然現，曹化疾如何能淡定？尖銳的聲音中帶著焦急和絕：“趙大監，你可不能就這樣丟下咱家不管啊！”

武揚站在巨浪之巔，表淡然，語氣輕描淡寫：“趙大監，您這是何出此言？”

“武安王，你是想讓咱家死在這裏嗎？”趙大監的聲音尖銳而急切，幾乎是在哀求。

武揚依舊面無表：“趙大監，您這是在開玩笑吧。我不過是區區武安王，怎敢有資格救您？”

曹化疾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，焦急地催促：“那還不快去救趙大監？”

武揚卻依舊無于衷：“趙大監，你還是先保重自己吧。”

話音未落，一聲冷笑在趙大監后響起，接著，一把幽黑的刀尖從他的后背穿而出。

趙大監痛苦地捂著膛，瞪大了眼睛，眼中滿是難以置信和怒火：“你……你……”

“趙大監，您這是何至于此？”武揚的聲音平靜得出奇，“背后的箭矢，不一定是真正的箭。”

趙大監低頭去，口著一把幽黑的匕首，他明白，武揚的話中另有深意。

“你……你……”趙大監的聲音抖，眼中流出不甘和憤怒。

李雅靜忍不住看向武揚，心中暗贊：“這人說的話，還真是耐人尋味。”

“左兄，給老道一個面子如何？”畫圣忽然開口，他的聲音中帶著一懇求。

太湖之上頓時陷靜謐。尚存一息的趙大監眼中閃過一希。

“你跟他是一伙的？”林軒斜睨著畫圣，眼中的警惕難以掩飾。

畫圣輕拂胡須，搖了搖頭：“他還活著，老道才能向皇帝陛下代。”

“你也可以不用代。”林軒冷笑。

畫圣微笑道：“老道跑得比你快，你應該明白這一點。”

“我怎麼記得，你當年就輸在了你不夠快？”林軒譏諷道。

畫圣微笑不語，他知道，有些話，點到為止即可。

“左兄，這位老前輩是在幫你。”李雅靜忽然開口，他的聲音中帶著一戲謔。

“嗯？”林軒斜睨。

眾人也紛紛將目投過去。

李雅靜解釋道：“你和趙大監立場不同，你捅他一刀，他只會怪自己實力不濟，不會怪你的。”

“是是是。”趙大監連聲說道，聲音中帶著一抖。

“小子，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？”林軒沒好氣。

李雅靜解釋道：“剛剛趙大監向武安王求救，武安王不僅沒救，反而說起了風涼話。趙大監困后，最恨的肯定是武安王，以后要是有機會，肯定會在皇帝陛下耳邊吹些枕邊風，保不齊哪天武安王全族都會遭滅呢。這位老前輩，肯定是看到了這一點，才想救下這位趙大監的。”

話音落下，眾人皆陷沉默。

挑撥離間，這是赤的挑撥離間。

在場的每一個人，都聽明白了其中的奧。

林軒、田柒、紫影、宇夢涵，乃至蕭雅涵和曹化疾，眼中都閃過一古怪。

趙大監蒼白的臉上僵住，他確實恨了武安王武揚，但在命懸一線的時刻，他哪裏還有心思去報復？

畫圣拂須的手微微抖，心中泛起一無奈。

“畫圣。”武揚的聲音冷冽，“你跑得很快嗎？”

畫圣臉一僵，搖了搖頭：“是老道多了。”

“你確實很多。”武揚冷笑，“戰前擾軍心，若是在戰場上，就算你有三條，本王也不會跟你客氣。”

畫圣笑笑，不再多言，他知道，該說的，他已經說了。

他相信，林軒能懂他的意思。

“早知道剛剛就該直接一刀砍了你。”林軒的聲音低沉，“你捅了趙大監一刀，他只會怪自己，不會怪你。”

趙大監飛離冰臺，落在畫圣前。

“多謝。”畫圣道謝。

林軒沒有理會畫圣，目轉向武揚，眼神深邃。

周圍陷一片死寂。

“不得不說，你確實很強。”林軒緩緩道。

武揚道：“我知道你一直在等著跟我一戰。”

林軒淡笑道：“我一直在想，五年前，大師兄攔住我，到底是為了救我，還是為了救你。”

“那你可知，我當時在想什麼？”武揚問道。

林軒輕哼道：“我只知道，當時的你，當起了頭烏。”

“我當時在想，他要不是我的父親該有多好。”武揚背負雙手，悠悠地說道，“那樣，我就可以將你們一網打盡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