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玉鼎对弈,天书预言》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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映照在玉泉山之巔,余暉灑滿了廣闊的山林,給這古老的山峰披上了一層金的薄紗。羲娥的影在這余暉中顯得格外矯健,著遠的李雅靜,眼中閃爍著復雜的緒。

李雅靜與月魁彼此對視一眼,冷靜地站在原地,沒有毫的慌。柳夢瑤蹲在一旁,小兔子耳朵微,似乎在聆聽什麼。

羲娥的聲音如同夜鶯般清脆:“玉泉靈鏡,原本是為探尋往事所設,但它并不是時間機,不能看所有過去。其實,它更像一面鏡子,可以照見妖魔鬼怪的真面目。”

月魁微微凜,由不得疑問:“照妖鏡?針對妖的?”

羲娥微微頷首:“正是如此,你二人完全無需離開。”

月魁轉首看向李雅靜,期待他的決定。

柳夢瑤也抬起了頭,一雙明亮的大眼睛裏充滿了對李雅靜信任的期待。

李雅靜眉頭微蹙,沉聲說道:“我與金鱗門之間的隔閡,已非一日之寒。若我此時改變主意,選擇加金鱗門,那隔閡只會愈發深厚。”

羲娥眉頭一皺:“這種時候,你最好冷靜些。你和金鱗門之間,已經沒有任何阻攔,千萬別因為一時的意氣之爭,錯過原本屬于你的大好機緣。”

“不是意氣之爭。”李雅靜搖了搖頭,目堅定地看著羲娥,“你這次追來,應是將我放棄考核的事告知了趙掌門。我與金鱗門之間,隔閡已生,若我改變主意,選擇加金鱗門,那這隔閡只會越變越大。”

羲娥還想反駁,卻被李雅靜打斷:“趙掌門的肚量我自然知道,否則你也不會來此。然而,我的肚量卻不大,我已經選擇放棄考核,若再回去,我會覺很丟人。”

羲娥眉頭鎖,雖然心中有些無奈,但也不得不承認李雅靜說得有道理。

“是意氣之爭。”羲娥忍不住吐槽道。

“是嗎?”李雅靜笑了笑,點頭道,“是意氣之爭,我畢竟還是個年郎,年意氣很正常。”

“想想江畔清風。”羲娥勸道,“江畔清風培養了你十年,為的就是讓你為金鱗門弟子,你因一時意氣而放棄,對得起江畔清風嗎?”

“我為自己定的小目標,擊敗武揚,為的就是為老左正名。”李雅靜回答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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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不加金鱗門,你拿什麼去擊敗武揚?”羲娥冷笑。

李雅靜笑了,笑容燦爛:“你這樣說,那我更加不會加金鱗門了,我要向你證明:即便不加金鱗門,我照樣能夠擊敗武揚。”

羲娥:“???”

“李雅靜……”這時,月魁忍不住喊了聲。

李雅靜聳了聳肩,輕輕懷裏的兔子:“總而言之,我和金鱗門注定無緣,我意已決,不會再更改。”

說完,他看向月魁,微笑道:“我們走吧。”

月魁看了羲娥一眼。

羲娥冷颼颼地盯著李雅靜。

“強扭的瓜不甜。”李雅靜忍不住勸了句羲娥。

其實,他心裏有點納悶,不懂這人為何這麼希他加金鱗門。

要是月魁一直勸他留下來,他其實還是能夠理解的。

可這人,又為了什麼呢?

一道打趣的縹緲之音,一瞬在三人耳中響起。

趙碧瑤瓊凌空踏步,袂飄飄,似仙風道骨的老神仙一般,由遠及近,剎那而至。

月魁眼睛再次亮了起來。

羲娥稍稍松了口氣。

柳夢瑤再次耷拉了下兔耳朵,眼裏閃過幾分無奈和忐忑。

李雅靜瞧著似是突兀出現的趙碧瑤瓊,目掃過趙碧瑤瓊空的左袖,眉頭微微皺了起來。

他記得,月魁曾說過,老左叛離金鱗門時,曾斬斷趙碧瑤瓊一臂。

“趙掌門?”李雅靜試探著喊了聲。

趙碧瑤瓊微微頷首,右手輕輕拂須,眼眸打量著李雅靜,贊道:“確實是一代天驕之姿。”

“多謝趙掌門的厚。”李雅靜輕聲道,“不過,晚輩跟金鱗門注定無緣,要讓趙掌門失了。”

“會下棋嗎?”趙碧瑤瓊笑問道。

李雅靜頓了頓,點頭道:“會一點。”

這話倒沒謙虛。

當年,他學會下棋之后,陪著老左一共下了九盤棋,老左就放棄了,再下棋時,兩人下的要麼是象棋,要麼就是五子棋。

“那就下一盤棋吧。”趙碧瑤瓊微笑道,“如果你能贏我,你可以選擇繼續參加考核,也可以選擇直接離開,我和羲娥師姐都不會再阻攔。如果你輸了,那就不是你離開,而是我金鱗門不要你。”

李雅靜眉梢輕輕挑了挑,瞧了眼月魁、羲娥,點了點頭:“好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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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知道,趙碧瑤瓊既然親自追來了,這盤棋還是要下的。

趙碧瑤瓊袖一揮,兩個圓凳、一座石盤浮現,落於地面。

“請。”趙碧瑤瓊邀請李雅靜座。

“趙掌門先請。”李雅靜客套一句,便和趙碧瑤瓊一同坐在了石盤兩側的石凳上。

“觀棋不語真君子。”趙碧瑤瓊左袖微微飄,縷縷真氣散發而出,瀰漫在了他和李雅靜周圍,漸漸形一層圓形的真氣防護罩。

月魁秀眉微蹙,發現自己僅能看到李雅靜、趙碧瑤瓊和石盤,無法知到李雅靜、趙碧瑤瓊的氣息。

“別擔心,這是一場考核。”羲娥輕聲道。

“考核……”月魁一怔,旋即放下心來。

石盤兩側。

趙碧瑤瓊持黑,沒跟李雅靜客氣,直接落子先行。

李雅靜從棋筒裏拿出一枚白子,也放進了石盤當中。

他下的很隨意,本就沒什麼棋力,注定是贏不了的,之所以陪著趙碧瑤瓊下這一盤棋,純粹是看在老左、月魁的面子上。

至于棋盤上的輸贏,無關要。

連續落子十多步,趙碧瑤瓊眉頭擰了起來,掃了眼對面的李雅靜:“你是不會下,還是沒好好下?”

李雅靜眨了下眼,說道:“當年,老左教我下棋,教會我之后,我陪著他下了九盤棋,他就再也不愿意跟我下棋了。”

趙碧瑤瓊一怔,吐槽道:“江畔清風的棋力已經夠爛了,連他都不愿意跟你下,看來你棋力真的很一般。”

“讓趙掌門失了。”李雅靜微笑道。

“怎麼?我說你棋力差,你不生氣?”趙碧瑤瓊眉梢輕挑,“我聽說,別人要是說你畫工差,你會跟人急眼?”

李雅靜臉如常,說道:“這是謠傳,我的畫工,連畫圣裴翊宸都自愧不如,誰會說差?”

“是嗎?”趙碧瑤瓊瞧著李雅靜,“你這份不要臉的勁,跟我年輕時倒是很像。”

“額……”李雅靜眼裏閃過一抹古怪,“趙掌門說笑了。”

“你知道考核第一關,為何會是驗明正嗎?”趙碧瑤瓊問道。

李雅靜頓了頓,搖了搖頭。

趙碧瑤瓊道:“這第一關的考題,是我的徒兒們出的,為的是讓皇子屈尊,讓和尚辱佛,讓道士逆天,讓世家子弟丟面子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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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我不懂。”李雅靜直接道。

“你已不需要懂。”趙碧瑤瓊輕笑道,“你放棄了一件很有趣的事。”

“或許吧。”李雅靜不置可否。

“你的魄很強。”趙碧瑤瓊道,“你剛來玉泉山,我就到了你的氣。”

李雅靜道:“趙掌門謬贊了。”

“江畔清風可曾跟你講述過,金鱗門名字的由來?”趙碧瑤瓊問道。

李雅靜搖了搖頭。

趙碧瑤瓊忽然問道:“金鱗是什麼?”

“魚?”李雅靜想了想,試探著回答。

“你在太湖一役,跟武云風說過一句話:金鱗豈是池中,一遇風云便化龍。”趙碧瑤瓊瞧著李雅靜,“這句話,可以說是為我金鱗門量打造的。”

“龍?”李雅靜無法平靜了。

“在我金鱗門的傳承裏,你的前半句是對的,后半句是錯的。”趙碧瑤瓊微笑道,“金鱗本就是龍,何須遇風云?”

“那后半句是?”

“金鱗豈是池中,不日天書下九重。”

李雅靜目如炬,深深地看了趙碧瑤瓊一眼,心中卻掀起了滔天巨浪。他覺得,自己距離揭開金鱗門神面紗的時刻,已經不遠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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