柳夢瑤的指尖輕輕挲著課桌邊緣的木質紋理，桌上散落著的績單、作業本，以及寫給父母的一封信。班主任的聲音在教室前方回，要求每位家長閱讀信件。柳夢瑤緩緩打開那折疊的信紙，字跡麻麻，竟然是寫給姐姐黎安衾的。

標題原本是“探索夢想的翅膀”，卻已被鉛筆劃去，旁邊改了“給姐姐的一封信”。信中充滿了對夢想的向往，甚至還有一篇被打了45分的作文，那是柳夢瑤的習作。信的結尾只有一句話：“別聽臺上的那個叨叨，他會破壞我們姐妹。”

柳夢瑤忍不住笑了，心中卻有一酸。瞥了一眼其他家長手中的信件，默默地將自己的稿紙收好，開始仔細查看績單和作業。

平日裏，柳夢瑤更多地關心黎安衾在學校的生活，績事小，但在這一刻，心中也有了驚訝。績單上顯示，的績下得驚人，這是從未預期過的。

放學后，教室外的走廊上，其他學生已經陸續回家或去場玩耍，只有黎安衾站在教室后門，小心翼翼地過窗戶著裏面，眼神中充滿了忐忑。

“你不下樓玩？”周 계서靠在扶欄邊問。

“我和他們天天見，能有什麽玩的？我在上面等我姐出來。”黎安衾掩飾著自己的張，走過去打量了周 계서一眼，問道：“平時你和我姐相，是你聽的多，還是聽你的多？”

周 계서毫不猶豫地回答：“我都聽的。”

黎安衾滿意地點了點頭，隨即又有些猶豫：“你怎麽能都聽的呢，也會有不對的時候呀。”

周 계서看著的表，仿佛在心中算計著什麼，笑而不語。

“如果你勸，會聽嗎？”黎安衾又問。

“分況。”周 계서回答得含糊。

“咳，你應該知道的吧，我姐是最寵我的，我說什麽都會聽，哪怕是讓你們分手這種事。”黎安衾繼續道。

周 계서沒有立即答應，反而問道：“你我什麽？”

黎安衾乖巧地回答：“姐夫。”

周 계서十分用，頷首應下：“行，我盡力。”

家長會持續了一個小時，黎安衾焦急地等待著，看周 계서依舊耐心地站在那裏，欣賞著校園的風景。

“等這麽久，你不煩嗎？”走過去問。

“等你姐姐，為什麽會煩？”他理所當然地回答。

“可是，可是......”黎安衾半天都沒有說出一句完整的話。

想說，在他們家，時間是非常寶貴的，見面和聚餐都是難得的，哪怕是除夕夜，父母也是先完工作，才出時間吃晚餐。因此，無法理解周 계서的行為。

周 계서仿佛看穿了的心思，輕聲道：“是不能和時間相提并論的。”

黎安衾思索了半晌，緩緩道：“我有點明白我姐為什麽會喜歡你了。”

他對的力，是們家所沒有的。

家長會終于結束，陸續有家長走出教室。黎安衾焦急地著，沒有看到柳夢瑤的影，只有在和班主任單獨談話。

“哎呀我天，怎麽還和老頭單獨聊上了，這種事積極往上湊干嘛啊！”黎安衾低聲抱怨著，再次叮囑周 계서：“姐夫，記得幫我講話哈！”

柳夢瑤和班主任談完話，走出教室，見到周 계서忍不住出笑容，隨即看見旁邊的黎安衾，臉瞬間沉了下來。

“今天很漂亮。”周 계서上前夸道。

黎安衾也陪笑附和：“是啊，我的港姐。”

“你厲害啊黎安衾，上課跟同桌玩五子棋，下課聯合前后左右玩飛行棋，我怎麽不知道你還是個棋手啊？”柳夢瑤微笑道。

“我只是想放松娛樂嘛，學習力太大了。”黎安衾解釋道。

“是，力太大，把你從第八名到了十九名。”柳夢瑤嘲諷道。

黎安衾給周 계서使了個眼，周 계서溫聲安：“考的差是小事，你別氣壞自己的。”

“......”

周 계서帶們姐妹到外面吃晚餐，叮囑服務員：“不要放香菜，不要太辣，倒兩杯溫水謝謝。”

服務員離開后，柳夢瑤便道：“今年寒假你別休息了，我在家給你輔導作業，下學期考試績必須回到前十名。”

黎安衾啊了一聲：“我假期本來就只有半個月。”

柳夢瑤不滿地瞪過去，低著頭小聲嘀咕：“早知道還是讓小舅舅給我開家長會的，我找你來干嘛啊。”

“你的績就是神仙來了都能被氣死！”柳夢瑤回道。

“神仙不至于只有這點承力吧。”黎安衾不服氣地反駁。

柳夢瑤又要說話時，周 계서立即打斷：“差不多吧，你姐姐這位仙不都這樣了嗎。”

聽見他明目張膽的贊揚，柳夢瑤終于把氣咽了下去，語氣稍微緩和了一些。

黎安衾安靜了一會兒，再次開口試探：“姐，績能不告訴爸媽和小舅嗎，或者你直接說我考得不錯。”

“你考這樣，還想讓我幫你撒謊？”柳夢瑤回道。

黎安衾不再說話，乖乖地吃完晚餐，被他們送回學校。

柳夢瑤看著妹妹的背影，疲憊一陣陣涌上來，周 계서手摟住的腰，用力支撐著。

“走吧，我們回學校。”說。

回盛南大學的路上，柳夢瑤沉默了片刻，問道：“我今天是不是很兇？”

周 계서回答：“有一點點，不過是微不足道毫不影響的一點點。”

柳夢瑤被他這句話逗笑了，呼出一口長氣，語氣變得輕松許多：“今年中考，想考四中，以前的績還穩定，現在的分數完全不行，又在上課時胡鬧，我也是一下子著急了。”

周 계서牽起的手，放在自己的掌心，輕輕挲著：“我知道，你是擔心妹妹。”

“幸好還有時間，寒假我好好盯著，爭取把績提上去。”柳夢瑤說道。

他問：“你記不記得妹妹為什麽讓你來家長會？”

柳夢瑤想起那張紙條和原因：“是怕家裏人罵。”

“所以啊，妹妹其實是知道自己做錯了的，偶爾犯錯是應該被諒解的，別把那麽。”周 계서說道。

柳夢瑤聽見那句被諒解，心裏像是被什麼瞬間擊中。

“就像不喜歡，是可以拒絕的一樣，對吧？”問得莫名，周 계서微微頷首：“是，不喜歡可以拒絕，犯錯了也能夠被原諒，你是人，不是機人，不必事事完。”

柳夢瑤盯著他許久，彎笑起來：“好。”

回到宿舍裏，室友們都乖乖地坐在下面，開著臺燈復習，也立刻加備考的行列中。

考試的一周過得很快，考完之后大家都開始買票，準備回家過寒假。

程宇軒離家近，坐高鐵一個多小時，是最先離開的，趙碧落和泠霜芷也搶到票，收拾起行李來。

周 계서問：“你打算什麼時候回家？”

柳夢瑤不急著回家，準備送走室友們后再離開，免得會有人孤單單地待在寢室裏。

“星期天吧，你呢？”問。

“我也星期天走。”

“你要不要先跟我回家吃頓飯，和阿黃很想你。”周 계서說道。

“好啊，順便把阿黃的第二針疫苗打了。”

“好。”

星期六睡到自然醒，下午起床后，接到周 계서的電話：“要不要出來看籃球比賽？”

現在已經放假了，學校自然不可能舉行籃球比賽，最近也沒有聽說哪個著名籃球隊要來江城打比賽。

“什麽籃球比賽，誰的？”柳夢瑤奇怪地問。

“我的。”他說。

不僅是柳夢瑤接到電話，泠霜芷和趙碧落也在群裏收到通知。

自從去過惠州后，兩個寢室便拉了個名“相親相206 111”的微信群。

“不冷，跑起來很熱的。”周 계서的腦袋說：“你找個地方坐著吧，比賽快開始了。”

男生們分為兩隊，另外一隊有人喊著：“輸的請吃飯啊，別慫！”

柳曉辰嗤他們：“說這些？籃球比賽可是用周老板期末復習資料換來的。”

柳夢瑤聞言才知道，原來是周 계서組織的這場比賽。

突然想起很久前，詢問周 계서有沒有參加過學校的籃球比賽，也表示過很想看。因為當年錯過了。

比賽正式開始，周圍聚集的人越來越多，都是籃球場上男生們來的朋友，群結伴的，在進球時喝彩鼓掌，互相竊竊私語著。

年在籃球場上肆意地奔跑著，迎著午后的，盡地釋放著活力。

燦爛，熱烈，好。

他記住了的話，又無意識地彌補了年的憾。

柳夢瑤忽然起，去旁邊的小超市裏買了瓶礦泉水，抱著水站在旁邊繼續看。

直到中場休息，周 계서第一時間跑過來，遞過去礦泉水。

“剛剛離開是去買水？”他問著，打開水瓶喝了兩口，仍然微著氣。

“學長打球不認真啊。”柳夢瑤調侃一句，又道：“生們看籃球賽，都會給喜歡男生送水的。”

周 계서蓋上瓶蓋，揚著角問：“誰是你喜歡的男生？”

柳夢瑤接過水瓶，笑著回答：“周 계서學長。”

“嗯，在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