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幕低垂，微風輕拂，湖邊的景如畫。周 계서與柳夢瑤并肩而立，他們的影子在月下錯。剛剛，周 계서的辦公室談話為了兩人的，像一片漂浮的云彩，在空中久久不愿散去。

周 계서的心頭千重，去上海總部發展，對于他來說，無疑是一個全新的開始，一個更大的舞臺。但那裏，意味著與柳夢瑤的距離遠隔千裏。他掙扎過，痛苦過，最終還是選擇了留下。

“你是怎麼知道的？”周 계서的聲音低沉，帶著一不易察覺的抖。

柳夢瑤微微一笑，眼神中閃過一堅定：“不是如果，但我不走。”

周 계서通過窗子的反，讀出了邊的字，那一瞬間，他仿佛看到了柳夢瑤的決心。湖風逐漸大了，將的長發吹起，凌的發在月下閃爍著銀。

“不是如果，但我不走。”柳夢瑤重復了一遍，的聲音中充滿了堅定。

周 계서的心中涌起一暖流，他出手，將柳夢瑤凌的發別到耳后，另一只手輕上的后背，將擁懷中。

“雅韻，我們不可以分手。”他低聲說道，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。

“當然不分手。”柳夢瑤溫地回應，聲音中帶著一笑意：“我答應過你的，無論發生什麼，都會允許你待在我邊。”

周 계서抱著，心跳加速，仿佛害怕這一刻的寧靜會突然打破。他知道，他的決定可能會給帶來無盡的力，但他愿意承擔。

柳夢瑤回到家中，父母已經和黎安衾聊完天，正和徐淮桉商談著事。見到回來，黎安衾歡呼雀躍地跑過來，摟著的肩膀撒道：“姐夫這麼快約會完了？小怎麼不在外面多玩一會兒啊。”

柳夢瑤笑著回應，但心中卻有著深深的憂慮。知道，的決定可能會給周 계서帶來更大的力。

“媽，我聽說現在有很多學生報名初升高銜接班，我覺得……”柳夢瑤話音剛落，就被黎安衾捂住了。

“姐！我的接！姐姐！”黎安衾興地喊道：“我好想你啊姐姐，你這個暑假都別想離開我，我要天天跟著你！”

徐淮桉和黎父徐母見狀，都忍不住笑出了聲。黎安衾見狀，更是得意洋洋。

等父母進到自己臥室裏，柳夢瑤坐在徐淮桉邊，輕聲說道：“小舅，我把你的微信推給我男朋友了，你能不能通過一下？”

徐淮桉挑了挑眉，笑了笑：“這是賴上我了？”

“小舅。”柳夢瑤又了一聲，聲音更加和。

徐淮桉帶著寵溺的嘆息，答應了：“行，我待會兒就通過。”

“謝謝小舅，我是想著他馬上去上海，肯定會遇到不同的困難，如果小舅這樣優秀的前輩指點一二，能過得好些。”柳夢瑤說道。

徐淮桉卻是沒有聽進去后面的話，只說：“你知道他要去上海了？”

“是，我猜到的。”柳夢瑤頷首。

徐淮桉說：“周 계서讓我幫忙保，但其實，我打算等你回家就告訴你的。這件事我認為你有知權，而不應該是他的自我式犧牲，這樣對你們今后的沒有益。”

柳夢瑤贊同地點了點頭：“是，所以我讓他走了。”

黎安衾原本在旁邊聽得云裏霧裏，聽見這句話忽然激了：“是你讓姐夫走的？為什麽啊？”

柳夢瑤想了想，回答：“因為除了喜歡他以外，我還有其他的事要做，他也應當如此。”

除了相信他們的，也是因為這學期的經歷，在校園裏忙于學業和社團，在外接活認識了不同的人，接到的事越多，思想也更自由。

不必每天黏黏糊糊，需要留給彼此空間。只要終點一樣，路不同也行。

“我還是不懂。”黎安衾搖了搖小腦袋。

“沒關系。”徐淮桉說：“等你長大就懂了。”

回到自己的臥室后，柳夢瑤給周 계서發了一條消息：“學長，別忘記許愿信。”

周 계서過了半晌回道：“你來機場送我，我給你信。”

柳夢瑤沒料到他會讓自己送，他以為他的格，會拖著行李箱默默地離開。

柳夢瑤回復了一個“好”。

室友們已經各自回家了，在群裏得知周 계서將去上海實習的消息，反應全是“我靠，真的假的”，泠霜芷更是直接打電話，問是怎麽回事。

大家都到很意外，相較之下，柳夢瑤了最冷靜的那個人。

周 계서定的是1號離開，他柳夢瑤去家裏吃飯。

對於他要去上海工作這件事，全家人都表示支持，準確來說，他們是相信和支持周 계서做的所有決定。

柳夢瑤打扮得很漂亮，依然是親自下廚，在廚房裏忙活。阿黃長了中型犬，被喂得胖乎乎的，其他三盆都被養廢了，只有向日葵是開著的。

“向日葵開了啊。”柳夢瑤蹲下去看。

“是前幾天開的。”周 계서說：“其他三盆花我沒有養好，把向日葵送給你吧。”

柳夢瑤反問：“學長，你知道向日葵的花語是什麽嗎？”

“忠誠。”

笑了笑說：“也是沉默的。”

周 계서沒有聽說過它有這個花語，柳夢瑤又道：“我不要向日葵，它應該由學長帶走，就當是我送的。”

“你對我又不是沉默的。”周 계서揚失笑。

柳夢瑤聞言一瞬不順地看著他，周 계서有些不解，說：“我想要另外三種花，等學長回來的時候，送給我吧。”

他點頭答應了：“好，我種出來送給你。”

柳夢瑤起道：“上海的天氣可不像深城，學長要多費心思了。”

“一定會的。”周 계서也跟著站起來，他們回到客廳。

客廳裏的電視已經換了，周 계서用實習工資給換了一個大屏的晶電視，特別滿意，當時拉著柳夢瑤嘮叨許久。

“飯好了，阿序進來端菜。”在廚房喊道。

周 계서和柳夢瑤進去幫忙，把碗和盤子全部端在飯桌上后，三個人開始吃飯。

今天幫周 계서夾了好幾次菜，裏念叨著：“多吃點多吃點，你去上海可就吃不到了。”

“，我自己會做飯。”周 계서語氣無奈。

“你能做出我的半分手藝來嗎？”不屑的嗤他，又叮囑：“到上海了報聲平安，平日裏不要苛刻自己，工作不行或者學不到東西都沒事，最主要的是吃好玩好，開開心心的。”

他揚笑笑：“我知道的。”

“你知道個屁。”轉頭對柳夢瑤說：“雅韻啊，你可要來多看我，得比以前更頻繁，不然我太可憐了。”

“好啊。”笑著應下來：“如果愿意，我帶您出去旅游都行。”

“愿意啊，我當然愿意。”先前眉眼間的擔憂一掃而空，變得興極了：“你想去哪裏旅游？地方定了嗎？”

柳夢瑤想了想提議：“云南怎麼樣？聽說那邊的風景特別，我到時候給拍照。”

“好，就去云南。”又轉頭看向周 계서，改口了：“到上海不要大手大腳，多賺錢回來給雅韻。”

周 계서笑得無可奈何，依舊答應了。

吃過飯，揮著手送他們出門，眼底全是不舍，周 계서轉抱住，聲音很輕：“我會經常回來的，您就當我還是在盛南讀書。”

“臭小子，你如果不經常回來看我，我就讓你媽沒收鑰匙，永遠別回來了！”說。

“我一定常回家看看，回家看看。”

他清唱著，把給逗笑了，手打他羽絨服。

他們和道別，下樓。

坐車到深城機場，柳夢瑤沒有其他的機會停留，只能跟著他到機場大廳。

“我也會去上海的。”只說了這麼一句話。

周 계서從包包裏拿出白信封，遞給前，忽然問道：“你為什麽會選白信封？”

柳夢瑤愣了愣，回答：“因為它很干凈。”

像你一樣。

高中的周 계서在柳夢瑤眼裏就是這樣，干凈純粹，其他復雜的圖案于他而言都會破壞。

“我在上面寫了我的心愿，希你能夠實現它。”周 계서說。

“當然，我言而有信。”柳夢瑤笑著道。

眼見快到登記時間，主開口催促：“你快過去安檢吧，別誤機了。”

話音剛落，輕的吻落在間，他沒有繼續深，只是輕輕地相。

周 계서重新直起，低聲道：“等我回來。”

“嗯！”

柳夢瑤看著他的影漸漸遠去，直到消失在視線中，才肯收回來。

低頭看向手中的信，慢慢地拆開，拿出裏面的卡片，上面的字跡十分清晰——

【周 계서21歲的生日心愿：

希他的朋友柳夢瑤清明自在，做想做的事，想的人。】

許諾給他的生日心愿，他用在了上。

柳夢瑤看著上面的字，終于再也忍不住，淚水模糊了視線。

-

周 계서離開后，柳夢瑤的生活好像沒有任何變化。

過著大學生暑假應有的日子，在家裏的床上躺著吹空調，偶爾和妹妹約著出去看電影逛街，接了三場室的主持活，七月底的時候又去了趟澳門玩。

也時常會去探，陪牽著阿黃在小區和附近公園裏溜圈，聊起周 계서的近況。

周 계서像以前一樣，會分工作的日常。

現在相當于進一家全新的公司，能分的事更多了，白天發消息不夠，晚上也要打電話聊天。

他到上海后是沈宥接待照顧的，幫他很快適應了那邊的生活。因為普匯和林煜軒的公司離得近，所以他們兩個人一起租房，住在附近。前段時間他們還把楊柳青約出來，四個人一起吃了飯。

暑假兩個月過去，黎安衾順利學四中，柳夢瑤也升大二，為了別人口中的“學姐”。

在楊柳青的推薦下，為廣播社的社長，開學要管招新的事，天天組織開會，想創意，寫方案，忙得不可開。

新學期開始，涌大批朝氣蓬的新生，對大學裏的一切都到好奇，每天仿佛有無窮的力，他們的后臺郵箱全是投稿，七八糟的容都有。

柳夢瑤在招到的新生中，選了一位音很特別的學妹，帶著播“黃昏來信”專欄。

程宇軒也順利被招進廣播社，出乎意料的是，進的不是編輯部，而是廣播部。

廣播臺目前沒有新的專欄，騰不出給的位置，柳夢瑤作為社長需要忙的事太多，再加上這學期的星期五下午有課，干脆也教讀信，和學妹兩個人配合。

軍訓的最后一天，柳夢瑤和泠霜芷坐在場后面的長椅上，買了兩瓶飲料，吹著夏風，邊喝邊看著前面的隊伍。

“原來去年的我們是這樣的。”泠霜芷慨：“時間過得真快，一晃眼就一年了。”

“是啊，昨天有人喊我學姐，我都愣了一下。”柳夢瑤回答。

“我也是，在食堂被學姐，我敢都不敢想。”

等教們宣布今晚軍訓結束，人群才漸漸散開，突然，中間又變得喧鬧起來，大家圍了圈，拿著手機正在拍攝。

“怎麼了怎麼了，發生什麼事了？”泠霜芷迫不及待地想去湊熱鬧，把柳夢瑤從座椅上拉起來，跑到外圈踮腳看熱鬧。

人群圈站著一男一，有位男生抱著玫瑰花，正在跟生告白，泠霜芷聽了半天后，失去了興趣：“沒創意，沒意思，都不如當年妹夫給你告白的場面。”

這句話把柳夢瑤的回憶拉回一年前，彎笑了笑。

“馬上國慶節，妹夫回來嗎？”泠霜芷問。

“應該不回來吧，他們公司需要加班。”柳夢瑤回答。

暑假是飛過上海一趟，專門看他過得好不好，八月底周 계서也有回深城，來學校辦理開學手續。

“也是，金融公司嘛，就是加班很嚴重。”泠霜芷安著。

柳夢瑤笑道：“他回來我也沒空招呼他，國慶是我最忙的時候呢。”

國慶七天，每天都是活高峰期，柳夢瑤如今除了靜姐，也認識幾位其他活公司的人，們從現在就開始約的檔期了。

泠霜芷嘿嘿笑兩聲：“大主持人，賺錢請客！”

“沒問題。”答應得爽快。

差不多到九月底的時候，廣播社重新步正軌，柳夢瑤開始規劃起國慶的安排，沒有全部排滿檔期，留了兩天，分別參加家庭聚餐和看。

看起來依舊神飽滿，拉著聊到很晚，才肯放離開。

國慶節后，柳夢瑤的生日也近了。

今年柳夢瑤的生日，室友們全都記得一清二楚，準備等下課後，約著出去吃餐飯，泠霜芷更是早早地準備了生日禮，送到的桌上。

星期五的下午，柳夢瑤和泠霜芷上完課，從教室走出來，聽見廣播裏響起程宇軒的聲音，在講開場白。

“你別說，熙璇的聲線還真不錯，我以前都沒有發現呢。”

柳夢瑤也覺得的聲很好聽：“尤其適合類，很治愈溫暖。”

“對對對，以后的可以考慮往這方面發展。”

程宇軒的聲音在繼續：“今天有位實名投稿人來到現場，下面我們將話筒給他。”

泠霜芷聞言喲了一聲：“又有去現場的啦？哪位勇敢的新生啊，讓我來聽聽。”

自從周 계서在廣播告白后，實名投稿增添不人，可結果全是生不答應，之后愿意去廣播社的人越來越。

“喂喂。”

廣播裏響起低沉的聲音，盡管只有兩個字，柳夢瑤仍然聽出來了，在原地怔住。

“我是14級金融系的周 계서。”

“16級播音系的柳夢瑤，接下來這首歌送給你。”

走廊上響起起哄的聲響，不認識柳夢瑤的同學，都將目投過來，泠霜芷口而出“我靠”，不可思議道：“是妹夫？歷史重演？”

“祝你生日快樂......”

第一句歌聲出來，起哄聲更大了，泠霜芷更是激地搖著柳夢瑤肩膀，“妹夫給你唱生日快樂歌，我的天，我的天啊。”

“祝你生日快樂，祝你生日快樂，祝你生日快樂，祝柳夢瑤生日快樂。”

柳夢瑤的腦海裏突然浮現出一段對話——

“你生日的時候，似乎差一首生日歌。”

“我的室友給我唱了，學長的明年再補吧。”

“好，會的。”

他牢牢記住了說過的每一句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