霜冷的月灑落在辜家古宅的庭院中，慕雨澤的眼眸隨著晚風輕輕合上，仿佛是沉了永恒的夢鄉。他的臉上，依稀掛著那慈祥的笑意，那是商悅涵記憶中年時候的溫暖。淚水打了的手心，所有曾經積的怨恨，在這一刻，化作輕煙。

“我會盡力保護辜家的脈。”

慕雨澤的聲音，似乎從遙遠的過去傳來，輕輕地在商悅涵心底回。曾經的糾葛和變扭，在這一刻變得如此微不足道。心裏清楚，再也沒有機會去怨怪他，再也沒有機會去彌補他們之間的裂痕。

慕雨澤走了，沒有聲音，沒有掙扎，如同他來時那樣平靜。那種無聲的逝去，給人們帶來了最大的傷痛，這是誰也沒有預料到的結局，卻無力改變。

下葬的那日，商悅涵沒有出席，只是牽著彭子涵的手，默默地著慕雨澤的靈柩漸行漸遠，朝著辜氏家族的祖墳方向走去，那是一個漫長的等待。

所有的事務，都是張韻啟一手辦，他親自將慕雨澤的靈柩送回辜家故土，鄴城沒有了慕雨澤，瑯琊閣沒有了子鼠。

“阿姐，我以后不能找表兄玩了嗎？”彭子涵的聲音從一旁傳來，雖然他的智商與常人不同，卻對慕雨澤的關懷記憶猶新。他是那麼地包容，即使有著種種缺點。

“是啊，他去了很遠的地方。”商悅涵不知道該如何向一個心智不的孩子解釋生死，那樣的話題太過沉重。

“那我長大了可以見到他了嗎？”彭子涵追問道，他的個子已經長高，幾乎與商悅涵齊肩高，他總是那麼地信任和期待。

商悅涵輕輕地了他的頭，帶著一溫的笑意：“等你老了走不了，腦袋開始不清醒了，或許可以見到他。”

說話間，牽著彭子涵的手走下了城樓。這時，傅翊霖快步走來，見到一縞素，頭戴白花，眸中的憂傷顯而易見。

“節哀。”傅翊霖的聲音沙啞，表兄妹之間的恩怨仇，在這一刻都被淡忘了。

“是靳雅軒嗎？”商悅涵曾經詢問過慕雨澤，但他的反應總是避而不談，仿佛靳雅軒這個名字，對他們來說有著某種不可言說的忌。

“他派人襲擊，紅娘子和一個神子出手，據手法來看，很可能是龍鱗衛的賀統領。”傅翊霖解釋道，那個傳說中的統領，據說萬夫不當，兇狠狠辣。

“這怎麼可能？”商悅涵震驚不已，親眼目睹了賀秀蓮的死，按理說絕無生還的可能。

“據說，賀秀蓮死后，柳岸清風被瑯琊閣救出，后來更是被送到總舵治傷。”傅翊霖的眼神中帶著幾分探究。

“你說，賀秀蓮是不是假死，然后利用柳岸清風的份潛了瑯琊閣？”商悅涵的聲音中帶著一抖，對于這個神的賀統領，充滿了疑。

夜風拂過，帶走了一悲傷，留下的是對往事的回憶和對未來的未知。慕雨澤，你去了哪裏？商悅涵在心裏默默地問道，淚水模糊了的視線。

【未完待續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