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萬般緣至此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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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用盡畢生修為斬盡魔祖,卻因沾染的魔氣過多,凝出魔魂。不僅就此跌落塵埃淪為廢人,還被宗門中人視為不詳。如今更是被掌門聯合長老構陷,說你為了恢復修為,毒殺長老,企圖盜取宗門至寶。這麼拙劣的伎倆,你本不屑解釋。冤枉你的人比你更知道你有多無辜。想到這裏,你直接出聲道:“弟子無話可說。” 隨後,目平靜地看向自己的師尊 —— 忘道人。

“既如此,明月,你便離開師門吧。萬般緣至此,往日莫再提。” 忘道人說完,便不再理會眾人,起離開了。大殿眾人一片譁然,幾個早已知曉結果的門主、長老則是一言不發。

你對於這個結果也是早有預料,沒說什麼 “三十年河東” 的豪言,而是鄭重地行了一個禮,陳聲道:“謝師尊多年育之恩。自此別過,此生勿複見,山水不相逢。” 殿后,忘道人子微微一僵。他知道,自己今天所做的一切對不起弟子,可是他必須這麼做。修為被廢,染魔魂,偏偏還能影響整個青雲門的氣運所在,這樣的人留不得。為了青雲門,他不得不默許了執法長老所設之舉。

你不僅要被逐出師門,名聲也就此徹底毀了。忘道長閉上眼睛,只能待到你壽元耗盡之時,再為弟子證明了。

山崖邊小路上,你一。當年你一無所有地來到青雲門,如今又是一無所有地離開,兩不相欠。幾個起落之間,你從高躍下,子輕盈地落在樹杈上。袖擺,一奇異的力量在,仿佛是沉睡已久的靈氣正在蘇醒。你閉上眼睛,靜靜地著這力量的沉浮,仿佛自己與宇宙融為一。你的思緒漸漸沉靜,看到自己的每一個細胞都在貪婪地吸收著這靈氣。

自大戰過後,你一修為與基被毀。嘗試了無數種方法,結果無一例外的沒有半點效果。三十年前最終之戰,你一劍殺死魔教教皇,魔教生靈死傷無數。為防止英靈趁機侵擾人間,不料那無數魂在其融合,形魔魂。半年前,你嘗試用的魔魂吸納靈氣,修復自己的損傷。剛開始的時候,你到非常痛苦,魔魂在你的奔騰,似乎想要掙你的控制,你覺自己的快要被撕裂開來。不過隨著時間的推移,你慢慢適應了這種痛苦,到了自己的在逐漸修復。這是你三十年來第一次看見希。然而你怎麼也不會想到,還沒等完全恢復,自己竟然會被青雲門掃地出門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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你不恨青雲門,不恨做局的師傅,也不恨那些對你冷嘲熱諷的人,只是你也不想原諒他們。你的前半生醉心修行,為青雲門,為天下蒼生。後半生你想為自己活。

青雲門山腳下,一座繁華的城市中,你一邊品茶,一邊聽著說書人滔滔不絕。“上回書說道,那玄囂為營救師妹莫主,一人一劍孤魔巢,橫掃六位妖王。” 聞言,你微微一振,轉過頭去,沒想到講的竟是自己的故事。從別人口中聽自己的經歷,這種覺說不出的奇妙。

這時,天空忽然響起一聲劍鳴。城的眾人無一不抬頭看向空中,這聲音是青雲劍。“青雲出,天下。” 剛剛太平三十年,難道又有大劫?只見青雲劍直上雲霄,宛如一道閃電,在天空中灑下一片劍幕。完了,以此劍之威,頃刻間就能毀滅一座城池。所有人的目似乎都被這一劍所吸引,卻完全沒有意識到危險的降臨。

嗡!劍忽然一收,一無形的力量迎上了那道劍。漫天劍氣落下,春風化雨。劍氣在風中飛快地消散著,轉而化作一滴滴雨珠。青雲城的百姓抬起頭看著這場大雨,雨水落下,卻並沒有打他們的裳,而是化作一抹白氣消散在空氣當中。雨越下越大,有一種膨脹的聲音,仿佛天空在緩緩張開了,發出了一聲歎息。

茶館,你手作劍指在虛空中,接著放下茶杯,重重吐出一口氣,後背已經被汗水浸。你十七歲開始執掌青雲劍,與劍魂高度契合。再加上半年時間的修復,尚有餘力控制青雲劍。只是青雲劍為何會無緣無故暴走?這個念頭轉瞬即逝,你不笑了笑,這可不是現在的自己該心的事。對於青雲門,你著實失頂。可青雲城十餘萬百姓何辜?你若是坐視不理,那便不是曾經拯救蒼生的李玄囂了。

一劍過後,忘道長迅速控制住了青雲劍。他不可置信地看著這一場春雨,握劍的手微微抖。這是春風化雨,對於自己弟子的名絕技,作為師尊的他再瞭解不過。青雲門眾人遠遠地看向山下青雲城的位置,他們眼睜睜看著青雲劍如同流星一般向青雲城劃去,可在下一瞬間,那漫天的劍氣就化作了一場大雨。“是師兄的春風化雨。” 青雲門的人對於你這一手春風化雨,鮮有人不知道。時隔三十年,春風化雨再一次重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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短短片刻,以青雲城為中心,方圓百里,被忘道人裏裏外外巡視了幾遍,卻再也沒有發現那一抹悉的氣息。“消失了,掌門,他人呢?” 執法大長老同樣用神識搜尋了一遍,也沒有發現,結果抱著僥倖心理問道。忘道人沒有回答。片刻後拂袖而去。“無論如何,找到他。謹遵掌門之命。”

夜晚,靜謐而寧靜。月的枝葉,將幽深的林間灑上銀灰,仿佛一層薄紗輕輕地照在了樹林的頭頂上,讓人倍清涼。這個時候,仿佛世上一切都會變得純淨而清晰。你盤坐在樹下,手上漂浮著一縷靈力,散發著特殊的澤,有一的力量在流轉。借助魔魂的力量,你將靈力層層剝開。片刻後,你將靈力中最為華的部分引,運轉長生道經,一點點地努力修復著

長生道經是你早年誤之地所得。初識修煉不見果,可漸漸地便能到此法的神妙之。對於恢復自己的,長生道經是最好的選擇。這半年來,你一邊修煉,一邊的細微變化。前進的方向是曾經的家鄉。自從父母妹妹死後,你就許久沒有回過家鄉了。這一次回去,你想看看他們的墓,作為自己這趟旅程的第一站。

三日後,江畔的蘆葦叢在晚風中輕輕搖曳著,發出沙沙的聲響。在這片蘆葦叢中有一個已經荒廢了的古都。它曾經是這個地方的通樞紐,也是人們來往於江河之間的必經之路。如今這個古都已經失去了它的輝煌,只剩下一些殘舊的痕跡。

江面上輕飄飄地駛來一葉扁舟。船工停下小船,蘆葦叢中走出三個人,兩男一。其中一個風度翩翩的公子哥肩膀上還站著一只火紅的松鼠。“船家!” 彭雲手大聲招呼。他們在這等了足足幾個時辰,才終於看見一艘渡船。“這基本上已經沒什麼人了,我也是閑來無事來這邊渡人。” 年邁的船家船槳。

彭雲是個能說會道的人,跟誰都能聊起來。“船家,這條古渡怎麼會荒廢呢?”“河流改道,就變這樣了。聽我父親說,以前這條渡口可是人來人往,繁華得很。” 李玄霄低頭看著河水流,渾濁的河水幾乎什麼也看不清。十歲時離家,跟著父親離開家前往青雲門,就曾渡過這條河。不過那時河水閃爍著螢,宛如一條鑲嵌著寶石的綢帶。水面時而平靜如鏡,倒映著岸邊的綠樹和蔚藍的天空;時而泛起漣漪。那時父親賣了家裏的兩頭豬,借了親戚不錢,湊齊了路費。他說:“兒子,你要為李家爭。” 其因如故,其人不存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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