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 我自己回去吧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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和老公離婚那晚,我發了一條朋友圈,收到了 99 個未接來電。可我只是平靜地把手機關機,並簽好離婚協議。只因我獨自在暴雨中,等了老公整整兩個半小時,老公卻陪著書回家探討人生。我就知道這段已經走到了盡頭。他以為可以肆無忌憚地消耗我對他的,而我他,卻要死守這本就不平等的婚姻。所以我決定放了他,也放了我自己。

外面的世界早已風雨加,別人在等送傘的人,可我卻等不到雨停了。於是我決定冒雨騎著共用單車回家。第二天醒來,我便發燒了。可是今天要主持一項很重要的會議,不得不拖著沉重的去上班。

到公司後,旁邊同事看到我滿臉通紅,擔憂地關心詢問,又給我拿了退燒藥和退燒。這時周思悅發來一條消息:“你生氣了?” 自從我們結婚,我每天都會做好早飯再去上班,就算在我們冷戰期間也照舊,只是他一次也沒吃。我簡單回復:“忘記了,你自己出去吃吧。” 今早的確是我頭昏腦漲地忘記了,可他這樣理所當然、嚇人一樣的口氣,也讓我皺了眉。

接下來的一天,因為忙於工作,我再也沒有看手機。到下班前,才看到周思悅發來消息:“我接你下班。” 我也沒矯,同意了。可是在公司樓下等了兩個半小時,也沒見到他的車。電話響起,是周思悅。“你下來了嗎?” 我看了看四周。“我在門口了,沒看到你的車呀。” 周思悅在那頭呼了口氣,這反應我很悉,以前他等我不耐煩的時候就是這樣,眉頭鎖,深呼吸,抑自己的焦躁。他大概是想彌補昨天的失誤,並沒有發脾氣,而是儘量耐著子問:“你們換出口了?” 我約察覺了什麼。“你在富恒大樓嗎?” 他提高了音量,不滿我的疑問。“當然了,難道我還不知道你在哪上班嗎?” 他的確不知道,我們公司去年搬到了富恒大樓,兩條街以外的另一個辦公樓。搬過去以後,我就把地址發給他了,可是他今天卻依然走錯了地方。“我自己回去吧,這裏都是單行線,不好走。” 周思悅在那邊沉默了片刻,掛斷了電話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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到家時,周思悅已經坐在了沙發上,這是很見的場景。我們結婚後,大都是我先到家,做好飯等著他。可是常常飯菜都冷掉,他也沒有到家。等他回來時,我就會抱怨他不提前告訴我。他總是冷冷地看著我:“我天就圍著你轉?你不能自己吃飯嗎?”“可是飯菜都冷了。”“飯菜冷了扔掉就好,這點小事你也要跟我吵。” 對我,他不敢再說,只是以後都把他的那一份提前放在保溫箱裏,自己吃完了飯,再坐在客廳裏等他。

見我進門,周思悅竟然出人意料地迎了上來。他跟在我邊解釋著:“又出錯了,我太忙了,腦子還沒清醒,不是故意走錯地方的。” 我一邊外套,一邊說:“沒事。” 他瞅著我的神,又說:“昨天是太晚了,又下暴雨,柳如煙住的遠,結果家裏燈壞了,我就幫忙修了下。” 我點點頭,平淡地應了聲。“你生氣?” 我茫然抬頭。“沒有啊。” 他確定了,表立刻從小心翼翼變為指責。“你就是在生氣,我都跟你解釋了,你還是這樣,早上連飯都不做,現在又裝的這麼冷淡。” 我這才反應過來,如果是從前,昨天和今天,真的是足以讓我歇斯底里地發瘋。這樣的場景在這四年裏時常發生,而每當這樣的時刻,他總是一言不發,在旁邊看著我,仿佛看一個漂亮小丑。如今想起來,那模樣一定很醜陋吧,也難怪他越來越不喜歡回家了。可我現在真的沒有毫憤怒的緒。帶著病忙一天,我很累,沒什麼事的話,我先去泡澡了。他湊上來:“那我跟你一起洗。”“別了,我冒了,不太舒服。” 說完,掙開他的手,徑直進了浴室。外邊傳來大門 “砰” 的一聲,大概是周思悅又出去了。

周思悅又與我冷戰了。從前每次冷戰,我都會坐立不安,心神不寧,總想著有什麼機會能讓我們和好。比如裝作不小心發給他消息再撤回,但周思悅很會回復我,他對我撤回的容也毫不好奇。我給他打電話,他也不會接。這時我總是沒心思工作,只想著下了班趕回家去。而現在我竟然覺得心舒暢,尤其是因為生病,我很想睡個好覺。但周思悅常常晚歸,必然會吵醒我。現在他每天去客房睡,我能一覺睡到天亮。我也不再做飯等他,反正做了他也不會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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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負責的專案正進行到最要的時刻,我把全心都放在了工作上,整個人充滿了幹勁。自從結了婚,我總是將大部分力都放在周思悅上,頻繁地發消息問他在幹些什麼,向他表達思念和意。他極回復我,我依然樂此不疲。我也很加班,每到下班時間就趕快回家做好飯,可他總是很忙,不是忙於工作,就是忙於聚會。一個月能回家吃飯的次數一只手都數得過來。如今不再以他為中心,我的生活都輕鬆了許多,工作效率和品質都提升了許多。

等專案終於順利結束,我也大松一口氣。打開許久沒看的社平臺,才想起我早已取消了柳如煙的特別關注。可我還是有些好奇又發了什麼。果然,在我和周思悅冷戰的這段時間,他一直出現在柳如煙的邊。他們一起去了海邊營,柳如煙還參加了周思悅和好友們的聚會,他看起來很開心。如果是從前,我早就一通接一通的電話打去,與周思悅爭吵。他剛開始會解釋,然後就會煩躁地認為我莫名其妙要發瘋,最終以他摔門而出結束。可現在再看到這些明顯示威的照片,我的心裏十分平靜,甚至有閒心給這些態一一點了贊。

因為這次專案的圓滿功,公司有意對我升職,只是新崗位在另一個城市。我還在猶豫,現在終於下定了決心。從公司出來,意外地看到了周思悅。“今天正好到這邊辦事。” 我打開副駕駛的門,看到柳如煙坐在裏邊。笑容甜:“楚姐,好久不見。剛才我跟周總吃飯,他正好送我回家,你不介意吧?” 我笑了笑回答:“不介意。” 說著打開了後門,坐了進去。周思悅上車才察覺不對勁,他回頭有些猶豫地解釋:“如煙暈車,坐前邊會舒服點。” 我點點頭。他又看了看我,遲疑地轉了回去。他一定很奇怪我的反應,以前我雖然不常坐他的車,但只要坐了,就一定在副駕駛。我曾經得意洋洋地與周思悅說:“我在車上的時候,這就是老婆專座。” 周思悅當時只嫌我矯:“就是一個座位,坐哪里不一樣。” 可我只是想坐在他邊而已。

柳如煙坐在前邊,嘰嘰喳喳,與周思悅說的話都是他們公司裏的事,我不懂也不上,乾脆閉眼假寐。直到柳如煙轉過來問我:“楚姐,前天大洋哥生日聚會,你怎麼沒去啊?”“大洋生日?” 我睜開眼,“沒人邀請我,我總不可能自討沒趣去煞風景吧。” 我輕聲說,我不知道他辦生日聚會。柳如煙驚訝地問:“你怎麼會不知道呢?大洋哥和周總關係那麼好。” 我笑了笑,沒說話。大洋確實與周思悅同手足。上個月周思悅從國外回來後沒回家,而是先陪柳如煙去山上看星星。我問大洋時,他還為他的好兄弟打掩護。只是他不知道,我從柳如煙發的態裏已經知曉了這件事。那次我又哭又鬧,周思悅不願意在家,就去酒店住了三天。聽柳如煙說完,周思悅有些心虛地從後視鏡看我,我沒有理會他,只是重新閉上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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