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圣旨赐婚,许清宜忙回门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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晨曦微,許靜華再次召來木匠,將手中那張繪滿細節的椅圖紙遞了過去:“仔細看看,有不懂的地方,盡管問我。”

木匠初見此圖,心中疑,椅子上竟然安裝了子?這又是何等奇思妙想?

但細細揣之下,他明悟了其中的巧思,這椅定是為世子所制。他的眼中閃過一驚喜:“夫人,這是大妙的想法啊!”

許靜華見狀,心中暗喜,改良后的椅若能順利完,必定能減輕世子的出行之苦。

“只要你能做出來就好。”許靜華語氣堅定,“做了,必有重賞。”

木匠聞言,哪裏還肯輕易放手,他立刻拍著脯保證:“夫人放心,我一定完!”

不多時,宮中的使者到了,傳旨圣意。

許靜華整理好儀容,出門接旨。

圣上以司天鑒卜得天機,言許靜華與昏迷不醒的世子有緣,特賜二人婚姻。

在古時候,若遇難題,便求助于神鬼之力,總能柳暗花明又一村。

“謝陛下隆恩。”許靜華跪地,雙手接旨。

與此同時,圣上為了彌補被奪妻子的謝寧逸,特意降下口諭。

侯爺笑道:“若是謝二爺有合適的人選,圣上也會為其賜婚。”

許靜華聽聞此言,差點笑出聲,原來圣上賜婚的,不過是給謝寧逸找個臺階下。

有了圣上的這句話,謝寧逸與杜霽霄的日子恐怕也不會太好過。

聽說自家兒子也能得到圣上賜婚,侯夫人喜出外:“謝陛下洪恩。”

圣旨一到,侯夫人心中便有了計較,要為兒子找個更好的妻子。

謝寧逸終于被放了出來,膝蓋淤青明顯。

杜霽霄心疼地扶著他,眼眶泛紅:“二爺,都是我連累了你。”

“縉云,這不關你的事。”謝寧逸看著心人,心中愧疚,“別哭,對孩子不好。”

杜霽霄忍住淚水,輕輕點頭,心中暗恨,若自己是侯府小姐,那該多好。

謝家的人就是覺得份低微,才不如許靜華。

侯夫人冷冷地看著,眼神中滿是厭惡。

“請夫人安。”杜霽霄小心地退到一旁,滿臉屈辱之

若自己是侯府小姐就好了。

侯夫人給了一個白眼,冷冷地說:“我和安兒說話,你下去。”

“娘……”謝寧逸還想為杜霽霄說一句話,但侯夫人目如刀,他只得咽下。

也罷,現在還不是時候,忍耐一時,風平浪靜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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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是。”杜青云見二爺沒有幫忙,失落地離開了。

告誡自己,要相信二爺,現在只是特殊時期,忍耐一下。

等那個礙人眼的人走了,侯夫人這才開口:“剛才宮裏來旨意,給你大哥和清宜賜婚了。”

“嗯。”謝寧逸對此并不在意。

他并不喜歡許靜華。

對方要嫁給一個癱子,那就好自為之。

“你的婚事也不能拖,圣上說了,等你有了投意合的子,也可以為你賜婚。”

侯夫人出一笑容,說道:“娘這幾天就出去給你,一定給你找一個好妻子。”

謝寧逸皺眉,他并不想這麼快娶正妻,心中已有打算,等杜霽霄生了再娶,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。

“也不用這麼急,府裏才剛發生了這種事。”

侯夫人臉一沉,哼了一聲,破謝寧逸的心思:“你都二十一了,還急?別以為我不知道,你在為那個賤人拖著。”

“娘,不要這麼說縉雲。”謝寧逸也冷著臉,十分不悅:“是我喜歡的人,我想等生下來再娶有什麼錯?”

“你……”侯夫人臉一變,心中越發厭惡杜霽霄,暗罵一聲狐貍

“我又不是不娶。”謝寧逸覺得自己肯娶正妻,已經做出了很大的讓步。

“不行。”侯夫人毫不妥協:“我現在就去找,什麼時候找到什麼時候賜婚,你要是想護著,最好聽我的,我不會讓一個人把你弄得暈頭轉向,做出寵妾滅妻的事來!”

在公侯貴族之家,這可是大忌。

幸好那天晚上的事并未泄出去,否則整個平侯府都會為笑柄。

謝寧逸的前程也將毀于一旦。

這也是侯夫人對許靜華有些忌憚的原因,因為對方抓住了謝寧逸的把柄。

“安兒,你給我清醒一下,看看你在做什麼。”侯夫人敲打:“你大哥若是有個三長兩短,將來侯府就是你的,不要為了一個人葬送自己的前途。”

母親說這些,謝寧逸何嘗不懂,艱地道:“娘,我明白了。”

都怪許靜華那個人。

怎麼突然就變得如此難以捉了呢?

如果許靜華乖乖地當他的正妻,他和杜霽霄便不會面臨這種困境。

杜霽霄進來了,小心地觀察謝寧逸的臉,輕聲道:“二爺,夫人怎麼說?”

面對杜霽霄的詢問,謝寧逸和了表,告知:“母親想給我正妻人選……縉云,這是必然的,不過你放心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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他握住杜霽霄的肩膀,保證:“不管我的正妻是誰,我喜歡的只有你。”

是啊,二爺娶正妻是必然的,不是許靜華也會有別人。

杜霽霄既惆悵又甜地依偎在謝寧逸的懷裏:“嗯,我相信二爺對我是真心的。”

*

忙碌了一整天,許靜華今天都沒去世子那裏打卡。

于是將跟屁蟲珩哥兒抱過去:“珩哥兒,你在這裏陪陪你爹爹好不好?”

珩哥兒高興地說好。

謝博遠也很高興,整天躺著太寂寞了,現在就盼著有人能來陪陪他。

小廝們整日照顧他,也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。

幸虧他兒子多,這個不來那個來。

煙林趕拿好吃好喝的招呼小爺。

被留下的還有丫鬟柳韻,專門照顧珩哥兒。

許靜華覺得小廝們照顧世子已經夠累了,不能再增加他們的工作量。

珩哥兒吃完好吃的,覺自己陪爹爹已經陪了很久了。

而且他想母親了。

珩哥兒就趴到謝博遠的耳邊說:“爹爹,我想母親了,我下回再來看您。”

謝博遠:“……”

這個不孝子!

不過他也很好奇,許靜華在忙什麼?

屋裏又安靜下來,煙林自言自語:“夫人明日要回門,所以今兒個來去匆匆,過兩日閑了就能常來看世子了。”

原來如此。

謝博遠倒是把這事忘了。

也是,三日回門,本應該他這個姑爺陪著對方回去。

可惜事不由人,他躺在這裏了廢人。

明日許靜華自己回去,大抵會遭到娘家的白眼吧?

雖有圣旨。

可那道圣旨是怎麼回事,大家都心知肚明。

說得再好聽,本質就是沖喜罷了。

永安侯府會支持許靜華給自己沖喜嗎?

這天,謝博遠躺在床上想了很多。

*

又是晚膳,謝寧逸依舊不在。

侯爺皺眉:“淮安呢?”

侯夫人幫忙打掩護:“安兒他……不適。”

“他昨晚就從祠堂出來了,歇息了一天還不適?”侯爺滿臉懷疑。

當然不是了,謝寧逸只是為了陪杜霽霄吃飯。

此刻兩人正在院子裏卿卿我我。

估計侯夫人也知道,臉難看,恨不得現在沖進去撕爛那個小賤人的臉。

好歹是侯夫人,放不下這個段跟一個妾室計較。

還好侯爺也沒有追究到底,轉了話題:“明日清宜回門,夫人給清宜準備了回門禮沒有?”

侯夫人臉一僵,由于不是自己的親兒子娶妻,還真忘了這茬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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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夫人冷冷看了秦氏一眼,發話:“按照最高規格的回門禮,現在去辦也還來得及。”

然后笑看著許靜華:“清宜,我一會兒就讓玉蘭帶你去庫房,你看中什麼就挑你喜歡的,別客氣。這是額外給你的補償。”

有東西拿,許靜華自然不會客氣,甜甜笑道:“是,多謝祖母。”

“明日回門,不如清宜帶珩哥兒回去?”侯爺提議。

謝博遠不能去,平侯府總不能一個人都不去。

不過侯爺怕許靜華為難,接著又說:“等明日過后,我會親自提著淮安那混賬登門,給親家道個歉,至于明日帶不帶珩哥兒回去,看兒媳你自己。”

珩哥兒聽見大家在說自己,連忙歪著子向許靜華去。

氣地說:“珩哥兒想和母親一起去,不過母親不帶珩哥兒也沒事,珩哥兒不哭。”

“哈哈哈……”聽著珩哥兒的語,桌上的大人們紛紛都笑了。

許靜華扶額。

難怪人們說三歲看老。

這個珩哥兒的格看來是天生的,小小年紀就得像個老狐貍。

“帶你帶你。”許靜華用帕子他的小油:“快吃飯吧,今天能吃下一碗飯,明兒就帶你去外祖家。”

“好。”珩哥兒有了力,趕點點頭,自己抱著碗吃起來。

一旁的禛哥兒原本滋滋地吃著

聽說弟弟能跟著母親去外祖家玩,頓時碗裏的都不香了。

他不想上學,他也想跟著母親一塊出門。

自從禛哥兒進了侯府,就沒有去外面玩過,他對外面的世界充滿向往。

“沒出息。”臨哥兒將二弟的心猿意馬看在眼裏,心裏頭恨鐵不鋼。

禛哥兒臉紅耳赤。

這時,許靜華看著他:“禛哥兒,你明日乖乖上學,等書院放假,我再帶你去外祖家玩。”

禛哥兒發現自己沒有被忽略,立刻又開心起來:“好,謝謝母親。”

笑著笑著又心虛起來,瞟了嚴厲的大哥一眼。

卻見對方本懶得看他。

“……”

禛哥兒心裏哼了一聲。

他知道大哥也嫌棄自己笨。

以前教過他寫字,因為他老學不會,就直接不管他了。

還是母親好,母親不會放棄他。

“禛哥兒,我和弟弟去庫房,你回去自己乖乖寫大字。”

吃過晚膳,許靜華吩咐禛哥兒一句。

禛哥兒的眉又耷拉下來了,悶聲悶氣道:“哦。”

看著母親和弟弟的背影,他忽然發現一件事,母親好像不太搭理大哥?

也是,大哥自己先冷臉不理人,母親會喜歡大哥才怪。

禛哥兒幸災樂禍,又有點擔心。

他畢竟還是對大哥有的,就蹦蹦跳跳追上去。

“大哥,你不喜歡母親嗎?”他問道。

臨哥兒懶得理這個缺心眼的二弟,心道,你以為我是你,才幾天就被人管得團團轉。

他不說話,禛哥兒也知道他清高,自顧自地說:“我覺得母親好的,跟別人不一樣,如果愿意對我好,我也愿意給當兒子。”

禛哥兒的意思是,大哥應該給許靜華一個機會。

而不是一上來就拒人于千裏之外,這樣誰得了。

也知道大哥懶得理自己,他說完就走了。

臨哥兒側目,似乎沒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二弟能說出這種話。

但沒有如果,他從小就知道任何人都靠不住,只能靠自己。

想去依靠別人是弱的想法,他討厭自己的無能為力。

再也不想回到那種求救無門的境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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