云霧繚繞的京城裏，蕭宅的書房，蕭珩正與弟弟蕭辰岳商談著家中的瑣事。蕭辰岳神匆匆地走了進來，不等他坐定，便急切地開口：“九弟，你這些年在南征北戰，府裏的消息自然得可憐。今日我特來告訴你，子瑜的親事有了新向。”

“怎麼，改了人選？”蕭珩放下手中的筆，端起茶盞，輕啜了一口，目平靜地向蕭辰岳。

蕭辰岳搖了搖頭：“不是宋太傅的兒，而是宋太傅有意結親的對象。那衛瀾川脾氣火，格急躁，近年來得罪了不同僚，恐怕不是最佳的親家。若與宋家聯姻，對子瑜的前途也有裨益。”

“衛家愿意退親？”蕭珩將茶盞輕輕放下，臉上沒有毫波瀾。

“自然不愿意。”蕭辰岳憤憤不平，“考慮到被退親的姑娘名聲損，不好再嫁。所以我們讓子瑜上門，提出讓做妾。蕭家絕不會虧待！誰知那姑娘脾氣竟如父親般剛烈，竟然直接砍了子瑜一劍！還四宣揚是我們蕭家負了！”話音剛落，蕭辰岳便有些激。

“做妾？”蕭珩眉頭微皺，“這也難怪會如此激烈。”

“沒教養的人！真不知道爹媽是如何教養的！大家閨秀又哪個像一樣？”蕭辰岳不滿地說著。

“母親也這麼想？”蕭珩挑了挑眉，目轉向房門。

江老夫人得知此事后，心中自然希有個強大的親家，助兒子在朝中立足。

蕭辰岳父子雖有失妥當，但這也是目前最好的解決辦法。

面對蕭珩的質疑，江老夫人只是淡淡地說了一句：“可惜了衛家那姑娘，我還是喜歡的。若不好嫁人，以后還是抬回府裏，給子瑜做個側室。畢竟兩人青梅竹馬，還是有的。”

“這是自然。”蕭辰岳答應得爽快。

江老夫人滿意地點頭，解決了嫡孫的親事后，又催促起蕭珩：“珩兒，這次在京城的時日也不短了，你的親事也該提上日程了。你父親像你這般年紀時，都已生了你大哥和你二姐。明日我去宮裏見太后時，順便提一下，讓幫你選個合適的。”

蕭珩聞言，將茶盞放在桌上，起說道：“母親不必費心。兒子已經有了合適的人選！”

“有合適的人選？”江老夫人和蕭辰岳對視一眼，難以置信地看著蕭珩。

“衛家，衛明月。”蕭珩語氣堅定地說道，“還請母親盡快上門提親。兒子的年紀也不小了，不能再等了。”

江老夫人愣了半天，等回過神來，才問道：“珩兒，你這是認真的嗎？”

“是。”蕭珩回答得堅定。

蕭辰岳愕然不已：“……”

江老夫人見他如此堅決，便點頭答應：“既然如此，那我便差人備禮，上門提親。”

“謝母親。”蕭珩微微鞠躬，直起時說道，“兒子現在先去沐浴更，進宮面圣去。提親一事就有勞母親了！”

……

蕭珩離開后，蕭辰岳緩了好半天才從震驚中回過神來。

“母親，老九說他要娶衛家？我沒聽錯吧？他這些年都不在京城，怎麽一回家，竟要向提親？”

“這不是正好解了你的圍嗎？這下子瑜可以安安穩穩娶宋家了。”江老夫人瞇著眼睛看了兒子一眼，叮囑道，“這婚事要好好辦，別讓宋太傅挑了咱家的理兒。”

……

翌日，衛府。

江老夫人差遣的人離去，貴重的禮品堆滿了案幾。

衛瀾川瞪著那一堆禮品，氣得不知該如何是好：“這蕭家沒一個好東西，這侄子才剛剛退了親，把聘禮退了回去，叔叔又派人提親來了。這把我們衛家當什麼人了！”

衛夫人顧姣容是江南子，即便已年過三十，依然溫婉人。

聽說定遠大將軍蕭珩要娶自家兒，衛夫人立刻嚇得花容失：“老爺，我聽坊間傳聞，那蕭珩長得五大三，一比咱們兒的腰都，臉上還有一道可怖的疤痕，小孩見了他都能嚇哭。他常年征戰，殺戮之氣太重，又比咱們靈兒大十歲，我擔心靈兒應付不來。”

雖然同朝為，蕭珩常年征戰，幾乎不回京。

衛瀾川也只在蕭珩年之時見過他一面，至于后來長什麼樣了，他一概不知。

一想到這樣的人要娶自己心的兒，他也難免心驚跳。

“那就不嫁！”衛家三郎韋霜綺剛剛辦差回來，剛好聽見爹娘在商量妹妹的親事，“我也聽說了那蕭珩一點都不懂憐香惜玉，下屬晚上把人送進他的軍帳，早晨抬出來的是衫不整的尸。把小七嫁給他，那不是把羊推進了狼窩裏？”

“一直慕的林小姐，去探過他一次，回來后就病倒了，從此再不提嫁給他的事。咱家小七長一直養著長大，哪裏能夠得了這樣的男人？”衛四五郎也贊同地說道。

“如果我要拒絕了，那蕭珩會不會讓皇上賜婚啊！聽說，皇上一直關心他的婚事，三年前蕭老爺子去世，蕭府守孝三年，耽誤了他三年。這一次他凱旋歸來，皇上一定會重重嘉獎的。”衛瀾川擔心這蕭珩會開口讓皇上賜婚。

雖說皇上和太后都不會輕易給臣子們賜婚，但是如若臣子主求賜婚，皇上還是會考慮答應的。

那個時候，他還有不答應的理由嗎？

他既不想讓兒做妾，又不想嫁給這五大三的蕭珩，只想讓小七嫁個文兒，安安穩穩地過一生。

衛六郎衛瑾瑜拎著一袋子新鮮的金杏從學堂裏回來了：“爹，娘，這事兒是不是也得問問小七的意見呢？”

“自然是不愿意的。”衛夫人說道，“那人丑陋不堪，咱家小七嫁給他，等於一朵鮮花在了牛糞上。”